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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行駛了大約半個多小時,一路通行無阻,格雷卻忽然踩下剎車。
「沒路了?」林辭不解地詢問。
格雷皺眉,仔細回憶了一下,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三人:「一路上我們見到過動物嗎?」
「動物?」達瓦旺青撓頭,眼珠下撇,想了想:「好像,沒有。」
「這裡一般都有什麼?」林辭也發現了不對,詢問道。
「狼、羊、熊、豹子,狐狸、大鵟,獵隼……還有、『高原大米飯』!」這種問題,扎西次仁回答得飛快。
「什麼高原大米飯……那是鼠兔!」達瓦旺青抓著少年的後衣領,糾正道。
格雷表情未變,但眼神變得銳利。
林辭面色更沉,他幾次搜索記憶,最後肯定道:「我們什麼都沒有見到。」
「……或許,是天太冷,都藏起來冬眠了?」達瓦旺青試圖做出合理的解釋。
但四人其實都清楚,並不是所有動物都會冬眠。
只要有活物,就一定會留下其生存的痕跡——行蹤,糞便,獵食後留下的殘骸。
「有看到動物殘骸嗎?」格雷發聲,但大概並沒有詢問的意思——以哨兵的信息收集能力,他不會不知道有沒有見到過動物殘骸。
林辭並沒有注意過這個問題,但既然哨兵這樣問,那大約是沒有的。
林辭看向格雷,果然,格雷搖頭。
然後,男人打開車門,走向河道中心的冰面。
車上三人連忙下車跟上,但格雷示意他們停在十米外等待。
哨兵徑直走到某個位置,蹲身用手掌接觸冰面,接著變掌為拳,在厚實的冰面上砸出一個僅融單手通過的孔洞,伸手在冰冷的河水中輕輕一抓。
幾塊破碎的白骨被哨兵用凍得泛紅的手,從河面下拎出。
格雷返回三人面前。
「這是什麼動物?」格雷將手中的東西遞給達瓦旺青和扎西次仁,詢問。
碎骨拼合後,是某種動物的顱骨,已經完全失去了皮毛血肉,被河水沖刷地泛著幽幽的白光。
「是……」辨認這種事需要交給扎西次仁,少年緊鎖眉頭,仔細觀察了一會,才確認道:「熊,這是、熊。」
格雷點頭,又換了處離他們稍微近一點的地方,如法炮製,拎回一個頭骨。
「這塊是、羚羊,這塊是……大鵟。」
最後一次,格雷讓眾人上車,將車子開出去二十多米後,又返回他們停車的地方,鑿冰取骨。
由鈣磷組成的骨骼蒼白森冷,帶著刺骨的河水,讓人心頭髮寒。
「這是、狼。」扎西次仁給出答案。
格雷將碎骨丟棄,指了指身後寬闊的河面:「下面全是殘骨。堆積起的高度,伸手就能撈到。」
車裡的三人面面相覷,四下安靜,只有汽車還在發出轟鳴。
格雷看向河道右側高聳的冰川山崖,平靜道:「有東西穿過這裡向普若崗日冰原去了。」
「我把消息告訴丹增。環繞取消,咱們找最近的路登上普若崗日。」林辭在通訊器上戳戳點點,當機立斷。
「嗯。」格雷點頭,迅速規劃路線,啟動汽車。
「叮!」林辭的通訊器亮起來,是收到了丹增嘉措的回覆。
林辭繼續在投屏上寫著什麼,看似隨意地對格雷囑咐道:「我們是去探查,不是去戰鬥。你不要獨自涉險,一個人把什麼都做了。」
「好。」格雷自然應下。
「我會擔心。」林辭最後一句話聲音很小,但格雷聽見了。
零下二十攝氏度的氣溫中,哨兵心頭卻泛起熱意,嘴角不自覺勾起了小小的弧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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