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 (第1/4页)
是有特殊原因的:在店铺橱窗里陈列的许多东西中,有一件他曾看过,而且还估价60个银戈比,尽管他完全漫不经心和忐忑不安,可是他记得有这么回事。因此,如果这家店铺是存在的,这件东西真的陈列在商品之中,那么,也就是说,他确实曾经为了这件东西而停留。这么说,这件东西包含着他的强烈兴趣,以致在他刚走出火车站、心情那样沉重惶惑的时候,竟还吸引了他的注意。他走着,几乎烦恼地朝右边望着,他的心因为焦躁的迫不及待而激烈地跳动着。但是,这就是店铺,他终于找到了它!当他突然想要往回走时,他距它已经只有五百步光景了。这就是值60个银戈比的东西,“当然,就值60戈比,不会更多!”他现在证实着,笑了起来,但他的笑是歇斯底里的,他觉得非常难受。他现在清楚地回想起,正是在这里,他站在这橱窗前的时候,曾经突然转过身来,就像下火车时捕捉到罗戈任的目光射在自己身上一样,他确信他没有错(其实,就是在检验以前他也完全是有把握的),他撇下了店铺,并且尽快离开它。所有这一切应该快点好好思考一下,一定要好好想想。现在很清楚,在车站上他见到的并不是幻觉,他所发生的一切一定是确有其事的,也一定是与他过去所有的不安相联系的。、但是一种发自内心的不可抗拒的厌恶又占了上风:他什么也不想考虑,他也下去思考,他开始思忖的完全是另一回事。
顺便说,他想的是,在他处于癫痫状态时几乎就在发病前有那个一个阶段(如果不是梦中发作的话),在忧郁、压抑和精神上的黑暗之中他的大脑经常会突发性地振奋起来,嗽如燃起火焰瞬息即逝一般,而他的全部生命力也会以不同寻常的冲动一下子鼓舞起来。在闪电一般短促的这些瞬间,生命的感受、自我的意识几乎增长十倍。智慧、心灵都被异常的光芒照得透亮;他所有的激动,所有的怀疑,所有的不安仿佛一下子都平息了下来,化成一种最高级的宁睁,充满着明朗、和谐的欢欣和希望,充满着理智和最终的缘由。但是这些时刻,这些闪光还只是那最后一秒钟(从来也不超过一秒钟)的预感,而发作本身就是从那时开始的。这一秒钟自然是难以忍受的。当后来处于健康状况下再来思考这些瞬间的,他常常自己对自己说,所有这些最高级的自我感受和自我意识亦即“最高级存在”的闪电和闪光不是别的,而正是疾病,是对正常状态的一种破坏,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就根本不是最高级存在,相反,应该列为最低级。然而,最后他还是得出了一个颇为离奇的想法。“这是病又怎么样?”他最后认为,“如果结果本身,如果已经是在健康状况下想起来的和弄明白的那一刻感受,是处于最高级的和谐和美之中,是能赋予至今尚闻所未闻,料想不到的充实感、分寸感,是能在充满激情的虔诚中同最高级的生命综合体调和与融合,那么这种不正常的亢奋又有什么相干呢。”这些模模糊糊的话语虽然表达得含混不清,但是他自己心中是明白的。对于这确实是“美和虔诚”,这确实是“最高级的生命综合体”,他不能怀疑,也不容许怀疑。在这种时刻他如做梦一般看见的是不是由大麻膏、鸦片或酒所引起的什么幻象、这种不正常的、不存在的幻象损害理智,扭曲灵魂。在病态状况结束后,他能正确地对此作出判断。这些瞬间恰恰仅仅是自我意识的非同一般的强化一一如果要用一个词来表达这种状态的话,那就是自我意识,同时也是最高级的直接的自我感受。如果在那一秒钟,也就是在发病前有意识的最后一刻,他还来得及清晰而自觉地对自己说:“是啊,为了这一瞬间是可以献出整个生命的。”,那么,这一瞬间本身当然是值全部生命的。不过,他并不坚持自己这一结论的辩证部分:神志不清、精神愚钝、麻木痴呆是这些“最高级瞬间”的明显的后果,当然,他不会认真地进行争论。在这个结论中,也就是在他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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