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4/5页)

兵一到,您便算是赢了。”

胡顺官说的是王有龄唯一能做的,也是唯一能走的路。他心里清楚只要有足够的粮草,便能紧闭城门守着这座百年繁华的杭州城三五个月,可眼下粮草问题便是道大难题。

侧目打量着灯火下的胡顺官,烛火摇曳,他的身影闪烁,如同王有龄的心事。

这位王大人深知此时能解决杭州城粮草大事的唯有胡顺官,他有心让他担当粮台一职,但此时做官,如同死路。胡顺官几次救他于危难,他怎能陷他入地狱?

王有龄犹豫不决……

“王大人,你想让我出任粮台,为您筹措粮草,是吗?”胡顺官一语道破了王有龄的心事。

他闷不吭声,不知该如何表露心中的复杂情绪。

胡顺官却出乎他的意料,主动表示:“我本意无心做官,但我居住在杭州城时日已久,我的商铺、钱庄、朋友都在这里。当此危难之际,此事不可不为,此官不可不做!”

“顺官——”

王有龄眼眶一热,望着烛光透出的阴影跳跃在他的脸上,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大人,什么都不必说,时间紧迫,我这就去想办法。”

“好。”王有龄决定与他分头行动,“我接到着我为巡抚的旨意,立刻举荐你为粮道道台。”

接下此等大事,胡顺官出了院门才惊觉双腿绵软,举步为艰——他目前所处的形势又何尝不是如此。

心里乱得慌,想找个人说说聊聊,透透心事,他的脑海中头一个想到的便是那抹染了酒红的倩容。

独步到漕帮,他轻车熟路地来到大书房门口。

她果在那里。

书桌上放的不是茶盏,却是深褐色琉璃瓶盛着半满的红酒。她眼神迷离,手握着半卷书,秀气地打着瞌睡。

他停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她,像欣赏着一幅画——他不懂画,只觉得眼前的情景美极了,美得他不想涉入,不想打破她的美。

“进来吧!”阿四以书掩面,话语呢喃。

她瞧见他了?胡顺官背着手步步走近她,双手伸出撑着书桌,她仍是拿书遮着脸,让他看不见。

扬起空着的双手,他笑说:“我没带礼来,你也不能不见我吧!”

“你这人倒是奇了怪了,平日叫人送了不少好酒给我,如今亲自前来反倒空着双手。”书拿下了,露出她如月般白的脸颊。

许久不见,她瘦了许多。

“漕帮给你的工钱太少吗?让你连饭都吃不饱,落得这么瘦?”他掩不住的心疼挂上了嘴角。

她微微一愣,忙用笑掩饰,“你胡老板到底是财大气粗,跟从前不一样了。以前那个宽厚忍让,处处赔着笑脸的胡顺官哪儿去了,现在也学会挖苦、讽刺了?”

“不都说无商不奸嘛!我不奸诈一点,怎么混迹商场?”他扬起剑眉,春风满面。拉了把椅子,径自坐到她跟前,心里清楚若他不自行坐下,这一晚谈下来,她绝不会给他让座的。

她就是这副性子,他早就知道的。

阿四从书桌下面摸出个锦盒,从里面拿出只高脚酒杯,斟了杯红酒递到他跟前——她这里向来以茶代客,唯独对他例外,只因这些酒,还有这只酒杯皆是他赠她之物。

“人人都说你胡老板做生意厚道,奈何到我这里就奸诈起来?”

“只因你太聪明,对你不奸诈,我就败得连脸面都拾不起来了。”他拿起酒杯,有滋有味地喝着——手里端的酒杯跟她所用的是一对,这项认知让他倍感滋润。

酒已喝过半杯,斗嘴的话到此为止。阿四推开手边的书卷,双手抱怀怔怔地望着他,“星夜造访必然有事,说吧!”

“王有龄王大人升任浙江巡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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