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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卻從來不問。

一次也不。

她不問，他原以為是她不在乎，也或者她早就心知肚明只是故意裝傻。

可今日才知道，原來她從來都不相信他。

不相信他會坦白直接地告訴她一切，不相信他對她是心不藏私，毫無保留。

原來，他們之間的信任之牆，早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默然坍塌。只是他卻似個傻子一般，對一切毫無察覺。

&ldo;你找誰查的呢?&rdo;

顧扶風靜靜地看著她。

&ldo;你這幾個月都沒有離開過長安，也沒有動用過拂曉，你要如何查到這些?&rdo;

這不是問句，因為他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ldo;是靠承奕麼?&rdo;

&ldo;你同他的信任，就已經到了這種程度麼?已經超越了你對我的信任麼?&rdo;

猜忌像一隻貪婪的巨獸，從黑暗中掙脫，對人性投下狹劣的一瞥，然後，一口吞噬掉了那一點一滴累積起來的信任。

卿如許沒有解釋。

她望著廊下那一灘還未化去的殘雪，感覺自己也像那一灘殘雪，明明早已看破了既定的結局，卻遲遲不肯面對，卻終是躲不過一朝雲散天晴。

她忽覺周身疲憊，方才的爭吵也已經耗盡了她全部的心力。

她好累，也好想逃。

逃回自己的洞穴，安心地放下所有的堅強與驕傲，獨自舔舐著自己的傷口。

晨霧在日光的照耀下，逐漸向更為陰冷的廊下退去。

他們倆人就站在霧中，任模糊的煙雲將彼此之間的熟悉一點一點地塗抹成陌生。

半晌，女子低低的聲音響起。

&ldo;扶風，其實我一直都想跟你說，我不想復仇了。&rdo;

&ldo;我的仇敵已經死了，他為這場荒誕的復仇付出了代價，而我，也被這場無果的復仇磨幹了恨意和執著。我如今還在做的，都只是一切傾覆之後的掙扎。&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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