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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可看了?&rdo;

&ldo;瞄了一眼，密密麻麻的人名。這可是江陵府傾吞賑災官銀的所有涉案官員名冊?&rdo;

&ldo;是啊，廢了我好一番功夫。你不知道那崔副史嘴有多嚴，要不是我讓李司提前查了他幹的那些破事兒，好一通威脅，恐怕他還不肯乖乖吐出來。有了這一份名單，你可高興?我看你這鳳麓書院學士的職位，還能再升上一級?&rdo;

她見他渾身纏著紗布，面色還帶著病容的白，嘴唇毫無血色，卻笑得明艷，像個邀功的孩子，心裡不免一酸。

&ldo;嗯，自然是高興。若屆時升遷設宴，你可要來捧場啊。&rdo;

&ldo;升遷宴?那還是算了，免得給你招些麻煩。&rdo;顧扶風歪歪腦袋。

卿如許聽他這樣說，垂了眼眸，笑意苦澀了幾分。

她自是知道，若真有宴，他不可能出席。他與她的交往，終是只能處於隱秘暗室之中，不可能曝於青天白日之下。

她正略略傷懷，便聽顧扶風又囅然一笑。

&ldo;你的官宴就不必了，但我們的私宴還是要得的。&rdo;

他突然邪邪一笑，撐起自己的身子，要靠近她。

她不想他動作太厲害，便也傾身附耳過去。

&ldo;你晚上安置妥當了，便喊我去。&rdo;他在她耳邊低語，笑意戲謔，帶著幾分暗示。

卿如許本以為他要說些什麼重要的事，沒想到他卻是故意逗弄自己。便面不改色地把纖纖玉手按上了他的胸膛。

正好就是心口旁一寸，裹著紗布的地方。

&ldo;我看你這傷，還是不長記性啊。&rdo;她慢悠悠地說，手指輕輕一按。

只見顧扶風渾身一震，就噝溜噝溜地吸著氣，疼得說不出話來。

卿如許便拿開手來，又冷冷地瞪了他一眼。

&ldo;都近而立之年的人了，越發沒個正形兒了。你便是一直拿這副嘴臉去對著你家葉姑娘麼?難怪人家瞧不上你呢，但凡是個女的，都得賞你巴掌了。&rdo;

&ldo;噝噝……我說的是晚宴，你想什麼呢?&rdo;

顧扶風疼痛的勁兒還沒完全過去呢，眉頭便又掛出一副痞痞的笑意，望著她。

卿如許卻是正色，&ldo;我這官，原就是靠你拼命搏來的。我有的，都是你的。&rdo;她言語懇切，眼中流露出三分感恩七分愧意。

&ldo;知道了知道了，你的都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rdo;顧扶風笑嘻嘻地接過話，還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

&ldo;對了，怎麼沒見著阿爭?&rdo;顧扶風的眼睛隔著窗戶朝屋外掃了掃。

&ldo;讓他出去置辦些東西去了。&rdo;

&ldo;我不在，他可有好好護著你?你一個人在長安，諸事可還順利?我怎麼瞧著，你仿佛又瘦了些?&rdo;

顧扶風歪頭打量對面的女子，見她頭上挽了一個松松的髮髻，只插著一枚烏木簪，面色略有幾分蒼白，臉頰似更瘦削了一些。

&ldo;我很好，最近鳳麓書院的事情是多了些。但主要還是因為，沒人給我送宵夜，陪我喝夜酒了。&rdo;卿如許故意瞟了瞟顧扶風。

顧扶風聞言揚眉一笑，眼中似盛滿了星辰。

&ldo;送送送，喝喝喝，我待會就上街給你買去。&rdo;

卿如許又是瞪他一眼，眼睛掠過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ldo;我看再過些年，你年紀再長些，還敢不敢這樣隨意作踐自己的身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