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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珍墨館,多位朝臣便圍著三皇子承奕,與他交談,稱讚他進退得當,頗有謀略。蔡老已經有些頹然,由人扶著出來,見到承奕,也向他拜謝。

承奕連忙扶起蔡老,倆人並未說什麼,蔡老只是拍了拍承奕的胳膊,一切盡在不言中。

南宮則把卿如許拉到一旁,言語中有些訓斥的意味:&ldo;你可知若不是三殿下先你一步,今日你跟蔡老,誰也別想活著踏出這紫寧宮了!&rdo;

卿如許並不服氣,&ldo;怎麼,難道蔡老說的不對麼?蔡老今日還只是站在朝臣的角度,只是為天下的讀書人說上一句話。可若要論生而為人,僅僅將血緣作為踐踏異族的理由,本就是悖逆人倫……&rdo;

南宮立刻打斷了卿如許:&ldo;行了,別說了!&rdo;他朝不遠處的人群看了看,以免被誰聽了去了,只見承奕似是淡淡地朝這邊掃了一眼。

南宮的聲音便又壓低了幾分。&ldo;你這番話,說給我聽,我都覺得自個兒的腦袋懸了,若是聽給旁人,恐怕將你五馬分屍都是輕的。血統之事能隨便提麼?你現在連天家都想反了不成?別成天跟著那些江湖人混,就忘了自己還是一名大寧官員!你現在擁有的一切,哪個不是天家賞給你的?&rdo;

&ldo;怎麼,南宮,你不是一貫追求出世,志存高遠麼?難道你真的認為混族人該被這樣對待?&rdo;卿如許質問道。

南宮無奈地搖了搖頭,&ldo;這種問題,我連想都不敢想。追求出世,那只是因為身處沼澤,才志存高遠。當今世道,誰不是雙足深陷,哪裡抽身的了?我一向以為你沉著冷靜,今日看你,竟然似個莽夫,見著人家著火,自己一身火星子還沒抖乾淨,就想著要衝進去救人了?我看你是心裡記掛著季方盛,便把你這一路辛苦走來所為是何都忘了?!&rdo;

她何時記掛著季方盛?

只不過,南宮說他冒進,她卻無法辯駁。

她今日看到蔡老垂垂老矣,卻依然一身正氣,指責皇帝不仁,她身為他的弟子,又怎能當縮頭烏龜呢?可是,那時當真是把復仇之事忘得一乾二淨,只想著當下那個時機,不能退。

見卿如許語塞,南宮這才緩了緩脾氣,道:&ldo;咱們上頭這位,什麼脾氣你還不清楚麼?他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挑戰他的權力。更何況,在季方盛之事上他如此殺伐決斷,你也已經看到了,他可曾顧念過季老先生半分?此事早已板上釘釘,誰碰誰死。你想都別再想了。&rdo;

卿如許一時靜默。想起季方盛只因替混族仕子出頭,便被構陷入獄,愈是意難平。

吹了會兒風,南宮的氣也消了,他從懷裡掏出一塊魚符,遞到卿如許眼前。

&ldo;拿著這個去刑部找趙樹禎,送送他吧。&rdo;

第八十章 折筆紅塵終不悔

卿如許這兩日去探望了前鳳麓總管大學士蔡老,知道他要離開長安,便又一路送著他老人家出城。

送過蔡老,卿如許去了刑部大牢。

獄吏引著卿如許穿過幽深的甬道,才到了一間牢房前。

縱是心中鋪陳無數,可真的見到牢里的人,卿如許還是愣了愣。

藏鴉詩案事發不過十幾日,季方盛整個人卻已經瘦得脫了相,囚衣上血跡斑斑,原本用來書寫詩詞歌賦的一雙手,已被刑具折磨得淋淋見骨。

原本在季府受的七十大板,如今成了催命符。那時季老先生為了讓陛下高抬貴手,做戲做得無比真切,板子打得比六部的板子還實在,卻沒想到傷還沒好,人便被拉下床直接送進刑部的刑訊房了。

卿如許上一次見他,還是在逐華詩宴。那時季方盛有著所有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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