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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卿如許在將這一切脫口而出的一瞬間,不是沒有過後悔。

有些地方明知是雷池,就不該去試探。

可是,已經晚了。

心裡燃燒著的那股毀滅一切的瘋狂,沖昏了她的頭腦,她僅存的驕傲,也把自己逼入了絕境。

卿如許側過臉,揚著頭,聲音冰冷。

&ldo;因為我背著你去查了她。&rdo;

第二百七十八章 浴蘭香兮醉春醒

燎爐上生著火紅的炭,屋子裡暖烘烘的。

阿爭一桶一桶地接來熱湯,倒入浴桶,水聲嘩啦作響。

顧扶風定定地坐在床邊,卿如許給他換下濕漉漉的外衫,簡單查看了下傷勢。

他的醉意顯然還未褪去,也似乎累極了,坐在床邊,背微微拱著。

卿如許望了他一會兒,她原本以為他走火入魔,還擔心他會心神失控,心脈損毀。可不知為何,見他此刻真氣順行平和,身上沒受多少外傷,只是脈象浮緊,受了很重的內傷,但並不致命。實是古怪。

她拉了拉他,&ldo;扶風,我給你準備了藥湯,你身上好涼,去泡一泡吧。&rdo;

卿如許轉身將顧扶風交給阿爭,自己出屋則迴避。

然而門剛掩上不久,就聽得屋內響起一陣桌椅倒塌的巨響。

卿如許連忙推開門,&ldo;怎麼了?&rdo;

只見顧扶風著一身中衣,赤足站在地上,手握成拳,眼底陰沉。而阿爭則隔他老遠,他似乎被推了一個趔趄,撞倒了身後的桌椅板凳。

&ldo;姑娘,主子不讓我碰他。&rdo;

卿如許頓了一頓,才道,&ldo;那你先出去吧,這兒交給我。&rdo;

阿爭悻悻地摸了摸腦袋,掩上門出去了。於是屋中便只剩下卿如許與顧扶風倆人。

燎爐中偶爾爆出噼里啪啦的聲響,便愈加顯得屋中寂靜。

燈火不是很足,四周暗沉沉的,僅在中間亮著銀燭的地方暈出一圈溫潤的暖黃,輕柔地圈著屋中的兩個人。

卿如許看著那搖曳的燭火,輕輕抿了抿唇,便低垂著腦袋走到顧扶風面前,伸手拉住他的衣袖,道,&ldo;我們去那邊吧。&rdo;

她輕手輕腳地幫顧扶風除去了中衣和長褲,讓他坐進浴桶中,自己便也拉了張小凳子,坐在浴桶的一旁。

桶邊氤氳著暖熱的水汽,她的面頰微微泛紅。她拿軟巾沾了沾藥湯,便幫他擦拭露在水面之外的肩膀和脖頸。

他的身子原是冰涼的,如今教熱水一泡,體溫才開始逐漸回暖。水流順著男人健美的肩頭緩緩流下,從極寒到極熱,給他裸露在外的皮膚帶來輕微的戰慄。她能感覺到,熱湯加上藥力,都在發揮著作用‐‐他身上的肌肉在逐漸放鬆下來,整個人的那股緊繃的勁兒開始松解,逐漸變得平靜。

她的手指輕擦過他流暢的鎖骨,寬闊的背肌,有力的臂膀,縱是他們已經逾越了男女之防,但她此時卻生不出半點其他的想法。

她一看到顧扶風那張異常陰冷的面容,看到他臉頰上那一道刺目的劃痕,以及想起今日在當別酒肆中見到的那一地屍首,她的心頭也只有連綿不絕的酸楚與愧疚。

她望著他的臉,緩緩地停住了手上的動作,眼圈卻就又紅了。

&ldo;我好壞,是不是?&rdo;她輕聲低問。

顧扶風連喝了兩夜悶酒,又血戰了一日,而今放鬆下來,疲憊之色便爬滿了他的面容。他雙眸緊閉,也不知如今是醒著還是夢著。

&ldo;我也覺得我好壞,好惡劣。&rdo;

卿如許自問自答著。

她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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