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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对司棋道:“我嘱咐你一句话,刑姑娘好性儿,我又病着,管不了许多,你告诉屋里的丫头婆子,都不许对刑姑娘无礼,好生伺候,谁敢说什么闲言碎语,我必要撵出去的。”司棋见她神色严肃,便道:“姑娘放心,我知道了。”说罢伺候迎春睡下,自己也在外间睡了,准备随时起身伺候。

岫烟在迎春处住了几日,一日正睡中觉,忽听绣橘道:“刑姑娘,大太太派人来说话。”岫烟起身迎接,是邢夫人的亲信王善保家的,绣橘退出去了。岫烟笑道:“姑妈有什么话吗?”王善保家的道:“姑娘,太太说了,你每月二两银子用不了,让你给父母留一两,你在二姑娘这里,吃的用的又不要钱,到底要简省些,比不得这里的姑娘们。”岫烟心里有苦说不出,只得点头答应,王善保家的方出去了。

这下岫烟已经睡意全无,她自来了大观园,见了这许多生平没见过的物事,又寄人篱下,心中不免自卑。加之她本身内向,不善言辞,虽然姐妹们都真心相待,却越发自惭形秽。她家境一般,生活简朴,总听父母说姑妈家千好万好,不是一般的富贵人家可比,心中一直有些向往,如今来了,才知道什么是“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姑妈对她的冷淡她不是感受不到,不过迎春对她还不错,并不像外面人说的那样诸事不管,丫头们面上对她也还过得去。又想起夜里迎春对她说“钓金龟”一事,突然眼前闪过一个温润如玉的面孔,不觉有些面红心跳。

10、第九回 。。。

且说邢岫烟正暗自神伤,又想起偶然那匆匆一瞥,不觉两颊潮红,肩上却被人突然一拍,却是迎春笑道:“岫烟,想什么这么出神?”邢岫烟忙起身笑道:“姐姐来了,快坐!”迎春挨着她坐下,笑道:“刚才太太派人来说什么?”岫烟支支吾吾,脸更加红了。迎春却早已会意,因笑道:“老太太将你安置在我这里,自然是因为相比其他姐妹,咱们更亲密些。你有什么难处,只管和我说,并没有什么忌讳。咱们姐妹一场,你大可以直言。”岫烟见迎春言辞恳切,不觉大为感动,便将大致情形说了。迎春笑道:“这算什么?你尽管留些给你父母,我的东西咱们都可以一起使,反正我也用不了那么多。”岫烟道:“如此就多谢姐姐了。”

一语未了,却听绣橘笑道:“袭人姐姐来了。”迎春和岫烟都起身相迎,袭人因道:“二姑娘可大好了?”迎春笑道:“多谢记挂着,我这病恐怕也要过冬呢!”说得大家都笑了。袭人笑道:“马上就开春了,二姑娘好生养着罢!”迎春因道:“你不是要回家去吗?怎么来这里呢?”袭人有些为难,心想:“二奶奶托我给邢姑娘这件大红羽缎,可巧二姑娘在这里,当面给似乎有些不妥。”迎春已经知道了,便指着她怀里的包袱笑道:“你给邢姑娘带了什么好东西,只管藏着掖着的!”袭人只得笑道:“也没有什么,天寒地冻的,二奶奶因看邢姑娘没有带避寒冬衣,让我顺手给邢姑娘捎一件羽缎。”岫烟道:“谢谢姐姐了,哪天我亲自去给二奶奶道谢。”袭人笑道:“那倒不必了。”迎春笑道:“这是好事啊,你这么为难,是不是怕我恼?你放心,我不仅不恼,明儿我也送岫烟一件鹤敞,就更妙了。”袭人红脸笑道:“姑娘多心了,我知道姑娘是最心善的。”迎春笑道:“我也不耽误你回家了,代我问你家人好。”袭人答应着去了。

这里袭人方去,迎春便命绣橘道:“你去把我那件白狐狸皮的鹤敞拿来给邢姑娘试试。”岫烟忙道:“不用了,我已经太打扰姐姐了。”迎春笑道:“你别推辞,我横竖不出门,也不穿它,白搁着也是浪费。”岫烟见她执意要给,只得笑道:“谢谢姐姐。”心中更是感激。

眼见残冬已过,冰雪消融,紫菱洲的冰水也渐渐化开,汩汩流淌。迎春大病初愈,开窗瞧见河水清灵,万物复苏,不觉神清气爽,通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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