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部分 (第2/4页)

就该凡不合适的事情便应该说出来……唉,这官做得久了,反倒没有昔日的胆子了,想想真是惭愧。”

芳姐抿嘴笑道:“为人处世,哪里光能直着往前冲?况且若是正经的大事,自然要坚持己见;可若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儿,什么都要提一提扭一扭,时间久了,被官家厌恶了丢了官,那才是想做事儿都做不成了!”她看顾惜之的脸色不好,便又笑道:“又不是毛头小子了,轻重缓急本就该分的清楚的。昔日我家老爷为了能让上头能够顺利的播下钱粮来修堤坝,还不是把昔日秦大人送他的古砚台送了人!这说起来还算行贿呢,可他你能说他就是错的呢?”

顾惜之叹了口气:“他自然没做错什么……”说着自嘲道“连益之确实是真正的正人君子,为了百姓愿意去送礼,这样的人,难怪昔日会为了发妻拒绝白相提亲。说起来,这两件事,看起来是一弯一直,其实却是殊途同归。”顾惜之说到这里站了起来,冲着芳姐端端正正地行了一礼:“听你一席话,茅塞顿开!是我太过执拗了!”

顾惜之虽然迂,却还不到迂腐的地步,更不是蠢人,考上进士的哪有几个蠢的?不过是经历的影响,让他容易钻牛角尖罢了!过去妻子在的时候还能哄哄他,让他的性格圆回来不少,可现在顾夫人都去世好几年了,给他留下大大小小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成亲了,可十七岁的二儿子却因为守孝到现在连亲事都没定呢!小儿子才十岁,女儿十二,小的两个教育问题他要管,二儿子的亲事他也要操心,上班的时候忙,回到家里继续糟心。

这年头父父子子那一套摆在那里,有哪家的父子能正经谈心?顾惜之本来就不善交流,这种情况下,他的寂寞可想而知,时间久了,脾气便越发暴躁起来。许多事情并不是他没本事想清楚,不过是一个不小心,钻了牛角尖罢了!这会儿芳姐软语温言地几句话,竟让他觉得毛孔都熨贴起来:心中只道果然香香还是这么温和体贴,到她这里总是能放松下来。却不知道,其实很大程度上也是他绷的太久太累,芳姐温柔是一方面,她的出现恰逢其会又是另一方面。

这会儿他看着芳姐,想起同僚曾提出想要给他介绍一位大龄未婚的老姑娘做续弦,心中不禁想:那位姑娘如今不知道嫁人了没有?想来她便是再怎么贤惠懂事,想来也比不上香香的一半儿吧?想到这里又在心里狠狠地唾弃了自己:顾惜之啊顾惜之!你妄读了这么多年圣人书!人家待你如亲兄,你心里却想这些有的没的!呸呸呸,你也算个读书人!心里这般想着,便有些坐不住,面色仓皇地跟芳姐告辞,匆匆地离开了连府,只让芳姐心中纳罕:我这是说错什么话了么?虽然心中疑惑,但也知道顾惜之一向古怪,心里想了一下也就放下了,然后让人递了帖子,给冯先生回信,应下明日一起去扑绣线:那家绣铺子货品齐全也就罢了,偏还提供了关扑赢绣线绣布的游戏,彩头不贵,难得的是扑法安排得十分有趣,开封城里的许多闺阁女子都去玩。芳姐如今不缺钱,连瑜每月给她的零花钱十分充足,偶尔也会让自己放松一下。

这边连家一派祥和,那边秦家的状态也不错。

如今秦明进了开封著名的之远大学堂,这是开封城里著名的蒙馆,也是蒙学里民办公助的样板,四十年前由当时已经致仕的冯太傅开办,当时在位的还是先帝的父亲文皇帝,文皇帝听闻自己的授业恩师要开学校,大手一挥,便把前朝一位王爷的王府划给了老师开办学校,后来又把隔壁的房子也征收了统统塞给冯太傅……

经过几十年的发展,这座之远大学堂已经是全国闻名的蒙学馆了;招收从七岁到十三岁之间的孩子,教育费由国家负担一部分,私人赞助一部分,学费免费,纸笔钱免一半儿,学生们只需要负担另一半的纸笔钱就行了————当然,成绩还的话这一半儿的纸笔钱也可能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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