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2/5页)
“天啊。”我惊呼,不由一把拉住。那只手像刚刚从冰箱里取出来似的冻得青紫,肌肤上结着薄薄的白霜。我拉起他的袖子,赫然发现整条胳膊已全然给冻伤了。
我抬头望他,眼里不争气地盈上水气,居然看到他唇边溢着淡淡的笑。看到我含着眼泪在看他,突然合了眼睛一头栽进水里。
我连忙又捞又抱,费了好大力气才把他拉出水面,将他的身体依靠在水池壁上,使劲晃着他的肩膀大叫:“醒醒!醒醒!你——你不要吓我啊……”
我惊慌失措,开始扇他的脸:“醒来!你给我醒来!……我没批准,你怎么敢死了?”脸上似乎滑下什么湿湿的东西,随便抹了一把,又涌了出来。
任凭我又摇又晃,扇他耳光,可他依然垂着脑袋,胳膊抬起来又掉进水里,身体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坐在水里,呆望着他,足有半分钟,扑到他身上大哭起来。
哭得昏天黑地时,他的胸口突然颤动了一下。我立刻直起身体,既而又趴下来,伏在他胸口听着——有心跳啊……
我抬头,见他嘴角挂着嘲弄的笑意,垂着眼正看我,吐出几个字来:“你……你的身子……”
恍然憬悟——我我我我我没穿衣服趴在他身上了!
顿时脸上像火烧似的热起来,立刻把自己沉到水里,背着他支支唔唔:“你你你你不准看!”
背后的他呛出一声笑来:“你的身子……压得我喘不上气来……”
我差点气得晕倒在水里,可脸上依旧潮红着,只得任由他无耻而放肆地狂笑不停。
半晌,他大人才止住了笑意,晃悠着站起来,拖着满身水踏上池台,轻笑了声道:“别泡着了……小心一根手指泡成两根。”
我终于知道天底下为什么会有种人被叫作黑嘴了。没理他,低低问道:“你刚刚……呃,是不是差点死了?”
他的脚步声轻巧地响着,不近不远地听到他简单的回答:“是。”
“啊……”我沉进水里,咬着指甲。只听他又说:“差点被你压死。”
“你这个混蛋。”我咬牙切齿地低骂。他仰着得意的笑,丢给我一条帕子:“掩着点伤口。”言毕推门去了。
我摸摸胸口的伤,细细拿手帕轻拭着。血已经冷下来接近体温,可我心里仍跳得厉害。
这个楚千湮,果然不是人类的力量能够造出来的……
得出如上结论后,我的烦恼加重了许多。
热茶
那天晚上,楚小弟刚走没多久,软衾便火烧眉毛地赶了来。她替我简单收拾了下伤口,扶我起来的时候,奇怪地“咦”了一声,脱口而出毒是不是已经散了。我摸摸自己的胸口,只能想到他那条青紫的胳膊。
转天清晨,我极早便醒来。稍稍活动了下筋骨,顺着山路去了药斋。大清早院子里没有人,只落了满地纷乱的黄叶败枝,尤见昨夜狂风骤雨的余孽。我敲了柴扉,跑来个小童子给我开门,怯生生地问我早。我知道他是文里配给涣佯子爷爷的药童锄芝。上次初见他时我仍躲在马车里一副快死的模样,没太瞧清楚。今日见了竟是个如同洋娃娃般可爱的孩子。我问他那两兄弟和爷爷在不在,他红着小脸儿领了我进门,告诉我爷爷在二公子房里呢。大公子一早下山去了。锄芝交代完了,抱着扫帚一溜烟跑了出去。我笑笑,自己走去里间。扬了手刚要扣门,里面赫然爆出一声怒吼:
“你这个不成器的畜生!”
这声音浑厚有力贯穿性极强。穿过一面墙壁仍有魔音贯耳的威力,生生吓得我僵在当场。只听里面紧跟着又随了怨愤的一句:“你即愿为个番邦来的陌生女子送死,也不愿为你父多留几年性命么?”
我的手停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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