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部分 (第2/5页)
抬眸只见月上西楼,露幽天白,不禁心底一震,怔了少时款款步出去。
远处管弦犹未歇,合着晚风,惊动了庭院中一丛翠竹幽幽响动。
白颍川神志模糊间,忽听得他在阁外一声长叹,悠悠清吟道:“月照玉楼春漏促,飒飒风摇庭砌竹。梦惊鸳被觉来时,何处管弦声断续?惆怅少年游冶去,枕上两蛾攒细绿。晓莺帘外语花枝,背帐犹残红蜡烛。”
白颍川吃了一惊,想不到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洛副统领,竟然会吟诵这等清丽幽婉的词曲,不由抬眼看着他,喃喃道:“洛大人,也是在思念心爱的女子么?”
洛桓笑道:“不是什么心爱的女子,是我爱妻!”
白颍川蓦然抬首,怔了稍时,道:“是了!恍似听说过,洛大人早已娶妻。”皱眉道:“可你在京城并无府邸,夫人又安置在何处呢?”
洛桓面色一黯,“你大概不知道,我来建康两年,容儿也已在洛阳等了我两年。”
白颍川心下不觉一丝艳羡,又有一丝不解,“洛大人在京城为官,为何要将妻子留在洛阳?少年夫妻,怎能经得起别离?”
洛桓低眉苦笑道:“你道我便舍得下容儿么?我的容儿可是堂堂的越王府郡主!而我虽然名义上是洛阳侯府出身的贵公子,可却不是伯父的亲生儿子,且自幼父母双亡,身份根本配她不上。可是容儿不在乎,她说他爱我,今生只愿做我的妻子,要她嫁给旁人,她便一刀抹了脖子!她是那样美貌又深情的女子,我对她的爱又如何会少?可是,我却总想着有一天,能够凭着自己的本事,拜官封侯,让她得到原本唾手可得的地位和荣耀,于是,接受了伯父的安排,入京来担当禁军副统领一职,本想等升上统领之位,就接容儿来京小聚,可是……”
话音到此,似又挑起二人心间芥蒂,便止住不语。
白颍川暗道了一声“惭愧”,无奈笑道:“你只道自己身份不配,可依旧娶得爱妻。可若你的妻子原本并不想你能够配得上他,只想日日都能瞧得见你,你还会弃她于千万里之外么?”
洛桓乍然间怔住,凝眉苦思,一时间心绪如麻。
沉默片刻,江越手中酒坛忽然跌碎在地,人也倒在桌上闭目而息,口中不停地唤着“涵儿”,白颍川抬手,想去拍他的肩膀,可惜醉得不轻,刚一抬起便即垂下,头一低也自睡倒在桌上。
洛桓心念交战,苦思良久,却仍觉两相牵制,难以取舍,愈思愈烦,随手举起白颍川剩下的半坛酒,仰头大喝起来。
竹影姗姗,天光渐白。
玉篦轻轻自秀发间滑下来,红烛泪干,已近黎明。
楚岳涵将发丝拂过脑后,银镜里只瞧见自己柔白的雪颈上一片深紫的印记和遍布的浅红色吻痕,眸色一变,不觉抬手去抚。
怔了许久,有宫娥悄悄推门进来,行礼轻声道:“天已亮,奴婢来服侍姑娘梳洗——”
楚岳涵将食指在唇上一竖,朝锦榻里瞧了瞧,又起身走到几重帘幕外低声道:“殿下还不曾醒来,你们先出去吧,待会儿再进来服侍。”
宫娥曲膝,将银盆雪帕等物放下,又悄悄出了门。
门外天色青白,果然已过了一夜。
这一夜过的可太过紧张了些!楚岳涵黛眉轻蹙,默默叹息一声回转过身来。
和王手在额头上一抚,起身拂开幔帐坐在床沿穿靴子,抬眉见她脸泛桃红站在外面,一时失神。
忽听得执事女官在门外道:“已近卯时,请殿下和姑娘早些起身,沐浴更衣之后前去蕊珠宫拜见太后娘娘。”
楚岳涵一听之下大是惊骇,垂首悄声问道:“沐浴……是要一起么?”
和王见她玉颊绯红,心下又觉爱怜又觉好笑,答道:“是平江将军府的旧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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