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 (第3/4页)

等到那个时候。他需要她,她是他的。在这天到来之前,他都生活在悬念之中。结婚的日子——十二月二十三日,对他来说已经绝对地到了,他就生活在这个日子里。

他没有扳着手指数日子,可他像一个乘船旅行的人一样,船不进港他是安不下心来的。

他搞雕刻,在工作间工作,去看望她,这些都不过是等待的形式,他什么问题也不去考虑。

她更加生气勃勃了,她要享受求爱的乐趣。他似乎来去如风,说不清为什么,也不问到哪里去。可她就愿意他在跟前,对她来说他是生活的核心。仅仅抚摸他就够令人心里美滋滋的了。而对他来说,她是生活的本质。当他在伊开斯顿自己的屋里雕刻时,头脑中她的形象就像在玛斯的厨房里她坐着凝视他时一样。他的心了解她,可他的外部器官却似乎失灵了,有眼看不到她,有耳听不到她说话。

可是有时候,他拥抱着她时,会颤抖着神魂颠倒起来。他们有时会在粮仓里默默地拥抱起来。她的双手触到他年轻、富有张力的躯体,她欣喜若狂,简直受不了。一想到他是她的了,她就兴奋地想跳。他的身体是那么灵活、那么迷人,是她的世界中唯一的真实。在她的世界里,曾有过一个男人如此这般有力动人的躯体,然后又有一些影子样的男人,但那都是不真实的。只有在他身上,她才触到了真实的核心。他们在一起,他和她,在秘密的心脏里。她把他拉过来,拉过他的身体——一切生命的中心,从这坚如磐石的躯壳里流淌出生命的泉水。

而对他来说,她是一团烧燎他的火焰,这团火顺着他的四肢烧上来,烧过他的全身,直到把他烧成灰,直到他成为她失去意识的黑暗之火的导体。

有时,黑暗中一只母牛打起响鼻来,传来反刍时慢吞吞的声音。他们觉得这些似乎是在他们周围流动,从他们身上淌过,就像热血在母腹中流过,洗涤着未出生的婴儿。 。。

安娜·兰斯基的童年(26)

有时,在寒冷的日子里,这对恋人就站在马厩里,空气中弥漫着热烘烘浓烈的马尿味。乘夜晚值夜的当儿,他渐渐地了解了她,他们相依在一起,挨得愈来愈近,一个个亲吻越来越温柔、中意。于是,在漆黑的夜里,当一匹马尥蹶子发出烦人的雷鸣声时,他俩会像一个人那样去倾听,像一个人一样有所感知,他们都提防着这里的马。

汤姆·布朗温在考塞西为他们租下一座房子,租期二十一年。看到它,威尔·布朗温立即神采飞扬起来。这座房子建在教堂旁边,屋旁和房前绿草茵茵的花园里长着墨绿的老紫杉树;方方正正的红房子低低的屋顶上铺着石板,窗户也开得靠下。屋里有一间牛奶房和一间铺石板的厨房,从厨房踏上一个台阶就到了一个低矮的前厅。横在天花板上的桁条都粉刷过了。墙角里摆着柜橱。透过窗口向外望去,可看到绿草如茵的花园,花园一边是一行墨绿的紫杉,另一边是爬满青藤的红墙,墙那边是公路和教堂的院子。这座带有小宝塔尖的古老的小教堂真像在回首俯视他们家的窗口哩。

“嘿,不用买钟了。”威尔乜视着邻近塔上洁白的钟表说。

屋后的花园毗邻着一个驯马场,一座可以养两头牛的牛棚、一座猪圈和鸡窝。威尔高兴坏了。一想到就要成为自己地盘上的女主人,安娜也乐不可支的。

汤姆·布朗温现在成了神话中的教父了。不买东西他就不高兴。威尔对木器家具感兴趣,正在购置,于是他就上街买来桌子、圆椅子和梳妆台,虽说这些东西挺普通的,不过跟这屋子很相称。

汤姆·布朗温则想得更细,给安娜挑了些方便的小摆设。有一套新式的炊具,还买了一盏别致的吊灯(尽管房子不高),还买了绞肉机、捣土豆泥的机器和打蛋机。

虽然安娜并不是对每件东西都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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