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3/4页)

到30步,肩膀压痛了,就要忍不住地放下来歇息。300多米的路程,我要歇息好多次才好不容易把水挑到家里,可是桶里的水只剩下不到半桶了。

母亲说:“万事开头难,挑惯了就好了。”

石山伢子见了就说:“你的扁担太长了,不好掌握,我给你削根竹扁担就好了。”

他马上从什么地方找来了半边竹子,拿把柴刀三下五除二,很快就削成了一根漂亮的竹扁担,比父亲的扁 担短三分之一,薄薄的、尖尖的,挑上二、三十斤水,就上下像跳舞似的晃悠着,挑起水来轻松多了。

他要带我到井边去挑水。走到井边,他一边作示范,一边说:“挑水的时候,扁担不能垂直架在肩膀上,要与两肩成剪刀似的夹角。把水挑起来之后,一只手抓着桶的耳朵,另一只手要扶着扁担,掌控着扁担的平衡。扁担不前后晃动,水就不会淌出来了。腰要伸直,头要抬起,眼睛向前看。脚步要不快不慢,两只水桶要随着你身子的摆动而轻轻地摆动。换肩的时候要随着扁担的上下摆动,用手轻轻地往上一抬,肩就换过来了”。

说完他示范了一次,我又照着他的方法试了两次,终于跌跌撞撞把一担水挑回家去了。虽然很吃力,但比以前顺畅多了,歇息的次数也少了,水也很少淌出来了。

我想就势多挑几担,多练习一下。可是在挑第二担的时候,我摔倒了。

我挑水的路上,有一处二十多级高的码头。我挑着水上码头,当快上完的时候,有级码头特别高。我一脚踩虚了,向前进的方向重重地扑倒在码头上。鼻梁骨碰在石头上,酸痛得眼泪直流,眼睛直冒金星,鲜血止不住的流。水倒了,两个空桶子滚落在稻田里。我挣扎着爬起来,想去下面的水圳(小水沟)里洗鼻子上、脸上、手上的血。可是鼻子里的血越洗越往外流。好心人见了就说:“你不要洗,赶快把头仰起来,把双手举过头。坐下来别动,一会儿就止住血了。”

我正在照着做的时候,母亲找来了。她见我满脸血糊糊的,眼泪一下子就吓出来了。说:“我见你一餐饭的工夫了还没有回来,还以为你掉到水井里了?”她说着就一屁股坐在码头上,要我仰着头,斜着背靠在她的胸窝里。十几分钟后鼻血果然不流了。

母亲把水桶拾了回来,从水圳里装上干净水,替我洗去了脸上的血迹,说:“一眼管天下,走路时要看清楚,哪里能走,哪里不能走。以后再不能这样粗心了呀!”

自此以后我每天都要挑两三担水。于是越担越稳,越担越轻松,架把儿也就越来越好了。

有一天是逢圩日,我在圩上玩,见一个比我高半个头、瞎了一只眼睛的小孩在卖凉水。赶圩的乡民口渴了,就拿起他的竹勺舀他的水喝,喝饱了就给他一个铜板,也有给两个铜板的。

我见这个生意不要本钱,也想做。回家告诉母亲,母亲给我准备了两个小提桶,两把小竹勺,第二个逢圩日我就卖起了凉水。

大热天卖的凉水要求要冰凉冰凉的山泉水,那时候赵坪铺没有这样的泉水,出这种泉水的地方有两处,一处在两里路以外的畔冲,路较平,不需上坡,但水不太凉。另一处则在三里以外的灌子冲,路不平,而且要爬50多米高的铁路坡。但水更凉,还有点甜甜的味道。我舍近就远,去灌子冲挑凉水卖,所以乡民们都来喝我的凉水。他见我从灌子冲挑的水受欢迎,也就舍近求远,改挑灌子冲的水了。但他的桶子大,挑一担水要卖一、二个钟头,时间长了就不凉了。我的桶子小,挑一担水在圩上走一圈就卖完了,所以还是比他更受人们的欢迎。特别是卖蔬菜的农友、卖肉的屠夫都喜欢喝我的水,说“那个小俫己勤快,喝他的水。”不过他们除了喝水还要往蔬菜上洒水,而且要到卖完菜下圩的时候才给我两个铜板。一天下来,能挣四、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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