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部分 (第3/5页)

翠碧的笔洗碎裂成残,水花四溅,溅起冰冷泪珠儿。

徐惠干涩的泪迹再被冷冷水痕流湿,她望着他,望着他小心擦拭着那已烧作焦黑的雪帛画卷,望着他眉心紧紧纠结的痛楚,转身之间,竟冷冷的笑了。

“陛下,媚娘说……若我穿了水红流霓、雪白薄纱,陛下定会更加喜欢。”隐隐一声抽泣,缓步移向殿口:“陛下……会吗?”

语出之时,便已知晓了答案,怎么会?纵是云作衣、花作裙,若不是她,他又怎会眷怜半分?

果然,得到的只有沉默与帝王深重急促的喘息。

略略侧首,他的眼,只在那残破的画卷上忘情流连,他的心,只在那火起的刹那已然麻木!

轻轻闭目,忍泪奔出大殿。

途径殿口,只见那守夜侍人正跪在殿口,颤颤发抖,见自己出来,也是头不敢抬起分毫来。

殿外,夜风流荡,夜已是尽头,天方微露淡淡灰蒙蒙的青色。

桂子香飘香万里,甜到了极致,竟是苦极!

徐惠一步步走下白玉阶台,那凉白的玉,定是沁过了冰雪,否则怎会有这般直入心里的凉!

他说,他……不要再见到她,不要……再见!

忽而想到儒哥哥临行时,意味深长的一句,他说,你以为他爱的真的是你吗?

如今想来,竟是这般嘲讽!

是啊,儒哥哥是息王之子,对于先皇后,定是熟知的,难怪……难怪……

他的恩宠、他的温柔、他的眼神,果然……只是虚无!

天际一抹烟渺,淡淡流过青天,徐惠驻足望去,一幅画,焚毁的又岂是他的心而已?

一路不知如何行至荡荡湖边,近晨,水意泛着丝丝流寒,徐惠一步一顿,水蓝色长裙随风飞展,肆意的风,吹得头脑发昏,倚住一株高巍翠树,举头而望,翠叶旋旋,风拂舞动。

突地,只觉身子一紧,似被什么人扣住腰间,不及回身,口鼻便被棉柔的东西紧紧捂住,一股浓浓药味儿沁入在鼻腔内,勉力一挣,却随而气力全无、眼前一黑,再没了只觉……

…………

《大唐风月—徐贤妃》 八 一剑光寒透襟凉(1)

心口有如被重石狠狠的压着,憋闷的感觉,令她喘不过气来,脑中是种种凌乱的画面,头疼欲裂。

恍惚之间,似有人淡声说道:“何时会醒?”

一人恭敬回应:“该是快了。” 什么人?

紧紧咬唇,发出一声轻轻吟哦。

眼皮从未如此沉重,纵是极乏力时,也未曾有过的沉重,撑起眼,似要用尽满身的气力。

“你醒了?”温润的声音,却隐着微微寒意。

徐惠勉力撑起身子,墨发垂散,但见屋内昏暗,借着暗淡清光,隐约见得那人一袭白衣,修长身姿立在那窗阁之侧,幽光映得那白色越发触目,越发贵华。

渐渐回忆起先前之事,猛地一惊,惊惧环望四周,布置简洁、素朴无华,床边还站着一人,侧着身,那侧脸毅然,无一丝表情。

“你们是何人?怎敢于皇宫行劫持之事?”徐惠暗自隐下惊慌,端然道。

临窗之人,缓缓推开窗子,柔风挟着淡淡花草香味儿,拂面清爽。

那人淡淡道:“长宇,令人好生照看着徐婕妤。”

说着,便转身移步,缓缓走向门口,濛濛迷光,徐惠尽力看去,那侧脸轮廓分明,挺鼻如悬,依稀之间,却看不清楚。

“等等,你到底是谁?既知我是婕妤,却怎敢如此大胆?”徐惠知道,立在床边的人只是随从而已,怕一切都是听命于他的,那人眸微低,脸侧唇际似有浅浅笑意,却不答话,径自走出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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