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 (第3/4页)
,松柏葱笼,显得格外肃穆庄严宁静。
一位着装紧束,披一领玄色披风的姑娘,静立于一尊粉白醒目的梵塔前,双眼死死盯住塔前碑石,面容哀怨,目宇间却隐隐有一丝怒气;皎皎玉手,正使劲拗折一根姆指粗细的树枝,断了一节,又断了一节,只见她手中树枝越来越短,脸上怒气也越来越盛,及至后来,眼中竟射出了阵阵杀机!她牙一咬,正欲将手中断枝使劲向碑石砸去,突然自松柏林中传来隐隐人声,她眉尖一抖,将断枝信手一丢,肃容敛眉,一副朝山香客虔诚模样,在塔林中悠悠走动。
寿眉酡颜的感通寺住持元觉禅师正带着灵幻、凤姑二人向塔林走来。
元觉禅师边走边道:“此乃本寺历代高僧之梵居也!本寺又名荡山寺,乃汉时摩腾竺法兰祖师由西天入中土时所建,香火百代不衰。当初元世祖平云南,天下一统,佛事大兴,遂在原寺基础上大举扩建,遍邀天下高僧法师前来讲经弘法。有明一代,本寺高僧无极禅师入京朝觐,献白马茶花,行至金銮殿前,忽马嘶花放,太祖朱皇帝大喜,以为乃国泰民安、国富民强、万事如意、大吉大利之兆,遂执毫手书诗草十八章,赐无极奉还,主持大理佛事,为大理寺僧之首,本寺因之亦为大理众寺之冠也。无极归,建大云殿,感通寺盛极一时,拥有御封田地数百顷,寺殿达三十六院之众。可叹后世兵祸连年,焚于兵火,于今仅存其半矣。唉!人心不古,罪过,罪过!”他絮絮叨叨,一路不停,不觉已走入塔林之中。
凤姑初至,对元觉禅师所言又无多大兴趣,倒是对这一片梵塔甚感新奇,故东张西望的打量着那些式样各异,或巧或拙的梵塔。
灵幻却听得甚是专心,见元觉禅师突然住口沉思,不由问道:“禅院并非书院,因何独有写韵楼存于院中?”
元觉禅师合什道:“阿弥陀佛!此乃佳话一段也!前朝大学士李元阳与杨升庵携手同游苍洱,曾小住感通,品清溪之香茗,尝禅院之素草,览苍山之奇丽,感世事之沧桑,因而竟在藏经楼上穷经论史,吟诗作赋,畅抒胸中之块垒。离寺他去时,住持恳乞留下墨宝,杨升庵以目观楼,少顷,文思飞扬曰:‘此楼含天地之钟秀灵气,居之使人才思泉涌,文彩飞扬也!’李元阳遂大笑挥毫,走笔书下‘写韵楼’三字,此楼遂因此而名之。”他顿了一顿,微喟一声道:“唉!惜乎原楼毁于兵祸,只剩下几片断墙,几块残匾,留得满目荒凉,一腔惆怅!阿弥托佛!直到本朝,鸡足圣山高僧普荷,亦即担当大师从鸡足山而来,主持本寺佛事,方重修此‘写韵楼’,再现昔日光华。善哉,善哉。”
漫游于塔林中的姑娘此刻正巧折回,闻言一怔,复又静静的迎了过来,眼波闪动,扫了灵幻和凤姑一眼,面对元觉禅师站下,合什致礼,又移动脚步缓缓离去。
三人已来到刚才那女子折断树枝之处,元觉禅师面对石碑合什道:“阿弥陀佛!灵幻师妹且看,这便是担当大师之塔也。”
灵幻、凤姑二人注目望去,只见粉塔巍然,式样极为古朴,苔痕不染,雨渍不浸,乃新造不久之所;塔前一碑,镌铭其上,铭曰:“洱海秋涛,点苍雪壁,迦叶之区,担当之室。”
灵幻“哦”了一声,转脸向元觉禅师注目看去。
元觉禅师寿眉颤动,缓缓道:“三年之前,担当大师以八十有三之高龄无疾坐化。贫僧率全寺比丘设祭诵经,大放焰口,历经七七四十九天,及至欲火化大师之肉身时,贫僧与二寺监方才发现,大师之肉身已不知何往!大惊之下,深恐传扬出去坏了本院声名,故只好秘而不宣,找得他旧时用过之两件僧袍袈裟焚化,集焚后灰烬入葬此塔内。此事,贫僧只与鸡足山慧灯庵碧烟师太通报过。唉!三年来各寺院皆派比丘及比丘尼专程前来索要担当大师之舍利子,贫僧只好吱吱唔唔胡加搪塞敷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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