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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杨一中教书。别担心我以这样的开场白提到我的妻子,李金莎上学时最头疼最厌倦的就是语文,所以她从来不看我的小说。

看到了吗?这就是真实的农村生活。无论我走到哪里,身在何方,我都不能忘记自己少年时卖冰棍的情景。我清楚的记得,当时冰棍批发着是五分钱一根,我零卖时卖一毛。我每次批发四十根,满打满算可以赚两块钱。有时卖完再折回去一趟,就只敢批发二十根;因为怕卖不出去,隔夜就全化了,那我的损失就大了。我瘦小的身子骑着一辆大自行车,车子破得一路上哗啦哗啦的响。由于我的父母都不是那种心思细腻的人,所以我那盛冰棍的箱子看上去比别人的笨重而且难看,并且有时候生意不好,卖得不及时,融化掉的冰棍也比别人的要快要多。于是我看到那些化得还剩一半的冰棍,估计肯定是卖不出去了,我就赶快拿出来全部吃掉,这样尽量减少这种损失给我心灵上造成的伤害。

有一天,在炎热的午后我遇到了两个穿得很干净整洁的年轻人,一人骑一辆自行车,在寂静的黄土大道上潇洒的叫住了我,让我给他们拿两个冰棍。只见他们都一手扶着自行车,一手拿着冰棍,很悠然自得的吃起来。看到他们快吃完了,还没有掏钱的意思,我不禁大声的问道:“钱呢?钱呢?”只见他们相视着笑了笑,一句话也不说,骑着车子走了。望着他们远去的高大的背影,看看空无一人的大路,我不敢骂他们,有道是光棍不吃眼前亏,我显然害怕他们听见了再回来,我肯定会挨打。

在我少年的商业活动中,这是我唯一遇到的两个恶人。

还有,我老是不能忘记,上高中时,由于我父亲常年在外,有时家里钱接不上了,我母亲就毫不犹豫的拉起架车,装上小麦,我妹妹在后面推着,一起到集上卖掉为我筹措生活费的情景。所以多年以后,我开始讨厌山本照了,因为山本照在他后来的电视剧和小品里,歪曲了农民的形象。在他那里,农民要么蠢不可及,连一加一等于几都不知道,要么就是一副暴发户的嘴脸。什么叫暴发户?那就是,素质低下,没有文凭,却赚了很多钱。

如果你见了山本照,你不妨告诉他:农民不是这样的,现实生活不是这个样子的。农民都不笨,但生活很辛苦。你虽然来自黑土地,但显然早已脱离了你所在的阶级队伍。只有我,我,我张阳阳才是地地道道的农民,虽然披了一道教师的外衣。

其实,为了谋生,每一个人都是与众不同的;而我们的电视剧,却往往想把一切都趋向于大众化。

比如民国十五年,白杨镇的东门和西门唱起了对台大戏。结果东门的败了下来。东门饰演秦香莲的姑娘叫李挪(其实应该写作“娜”,但我想让大家明白读音),她急了,突然把上衣全部脱了下来,暴露着一对白花花的乳房唱了起来。顿时,西门的观众呼啦一下全涌了过来。她取得了完全的胜利。一直到今天,我们那儿还流传着这样的说法:赵家(本地赵楼的戏最好)戏,罗家(本地罗庄的花枪耍的最好,自诩为罗成之后)枪,不胜(意为比不上)挪的光脊梁。

看来孙中山那些解放妇女思想的教育还是蛮有效果的。

时隔六十年后,我们会看到一个叫《颖河故事》的电视剧,那里面有个吹唢呐的姑娘,因为赛不过男人了,急得把上衣脱了。但她穿着一个红肚兜,实际上只相当于露出两只玉臂。很显然这样的方式没有丝毫的震撼力。

这就是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