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部分 (第3/4页)

得整个人都要不好了。这小东西的名字居然叫“峥峥”?

院子一角的葡萄架上,葡萄叶已经泛出橙色,在阳光下显得华丽而凄清。葡萄架下是一张石桌,上面摆放着一张古色古香的落霞古琴。

一个白衣女子扶着轮椅把手,轻轻转过身来,放下手里的书本,面带微笑说:“都来啦?过来陪音姨坐坐。”

“音姨您好!”苏杭三人恭敬地问候,快步走了过去。

范四娘也闻声而出,给三人搬了几张腾椅,回身准备去泡茶。苏杭说:“四娘让我来吧!没给音姨带礼物,我沏杯茶表示一下敬意……”

“早听说苏丫头茶艺了得,可惜四娘该去酒吧上班了。”四娘哈哈大笑说:“有事情你吩咐管家吴妈帮手,我就不陪你们了。”

范四娘带上院门离开时,隐晦地瞪了云开一眼,云开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一会儿吴妈端了炭炉和茶台出来,云开上前帮忙将茶台摆好,苏杭起身洗过手后,又让吴妈取了香炉过来,焚了一柱香后才坐上茶艺师位置,拿开水冲烫了茶具,玉手轻轻一扬,四只纯白的陶瓷杯,一溜儿整齐地排在了茶台上。

苏杭今天穿了一条白色浅花的亚麻长裙,上身套了一件灰色的长袖毛衣,脖子上还围了一条米色的围巾,看上去仙仙的样子。她拿茶匙取了茶叶,那茶叶在阳光下色泽嫩绿油润,形态纤细如银毫,香气馥郁鲜嫩,就是云开上次在酒吧喝过的蒙顶甘露。

蒙顶茶艺讲究“天风十二品”,其中一品便是琴瑟和鸣。琴仙面带微笑,将轮椅挪到石桌上的落霞古琴旁,轻轻挑动了一下琴弦,秋日阳光下的空气中,仿佛弥漫起一股淡淡的薄雾,如同常年仙云缭绕的蒙山之颠,或云或霁或雨或虹,或明或晦或阴或晴。

扬子江中水,蒙顶山上茶。蒙顶甘露是华夏有名的佛茶,相传在西汉末年,蒙山寺院中有位甘露禅师,在上清峰栽种了七棵茶树,这七棵茶树高不盈尺,不生不灭,人称仙茶。

甘露禅师俗家名叫吴理真,还有过一段浪漫的爱情故事。传说他曾与青衣江的鱼仙一见钟情,鱼仙以茶籽作为爱情信物送给他,然后两人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并将茶籽种在了蒙山顶上。可惜好景不长,鱼仙私嫁凡人被河神发现,被迫含泪离去,吴理真因此削发出家,一生悟道种茶,最终因思念鱼仙投入古井而逝。

云开当然知道这个传说,也明白琴仙为啥偏爱蒙顶甘露了——或许不只是因为他爸爱喝的关系,恐怕跟这个传说也密不可分。某种程度上说,这个传说就是她跟云峥的悲剧写照,只不过结局换成了她这个琴仙终日思念而已。

云开三人不知道的是,此时聂聆音所弹奏的,正是她前两年创作的《锦瑟》。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缓如云雾般流动的琴音,有些飘渺,有些伤感,有些遗憾,有些怀念,听得人莫名其妙想流泪,很想大哭一场。

在飘渺的琴音中,苏杭取过茶叶后没用茶斗,而是手腕轻轻一抖,茶叶如同一排大雁,排着人字飞入茶壶,竟是一叶未落。给茶壶里倒了小半壶水后,苏杭在茶台上轻击一掌,茶壶跳起两三寸高,她双手虚抱,茶壶就在两手之间临空旋转起来。

洗过茶,苏杭将水壶放回炭炉上,再次烧至沸腾后冲入茶壶合上盖子,然后安静地跪坐着,双手叠放在小腹,表情有些悲戚有些虔诚。

片刻过后她单手握壶,随着琴仙的手指拨动琴弦,壶嘴也有节奏地上下摆动,黄碧色的茶汤注入杯中,弥漫起淡淡的雾气和清香,壶中茶水如同小雨一样滴滴撒落,形成了一幕云雾飘渺的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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