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 (第3/5页)

何人都富于理性也更注重实际的家伙。他会在事后再来猜测所有这一切事况的意义。当下,他要干了这爬虫的屁股然后从那道门返回去。

在他惊惶之中离他而去的力量这会儿又充盈了他的全身。他意识到埃蒂正试图夺走他手上的枪,那是一把看着虽小却很管用的柯尔特眼镜蛇手枪,差点就要让他得手了。杰克把手枪撇出一个弧度,把枪口扳过去,试图瞄准,埃蒂这工夫又抓住了他的胳膊。

安多利尼抬起膝盖顶住埃蒂右腿的大腿根(安多利尼那条昂贵的华达呢宽松便裤这会儿沾满了灰仆仆脏兮兮的海滩砂粒),埃蒂被顶压得尖叫起来。

“罗兰!”他大喊,“快来帮我!看在上帝分上。救命!”

安多利尼猛地扭头四处顾望,这下看见的情形差点又叫他晕厥过去。那儿出现了一个人……在他看来更像是鬼而不是人。而且还不是卡斯珀①『卡斯珀(Casper),美国怀俄明州中东部城市。』的那个友善的鬼。那抖抖嗦嗦的手指是惨白的,形容枯槁的脸上满是粗糙的胡子茬,他那身衬衫像破布条似的披挂着,风一吹来像是一条条在他身后扭动的飘带,他胸前的一根根肋骨清晰可见。一块肮脏的布条裹着他的右手。他看上去病恹恹的,肯定有病而且病得快死了,但尽管如此他那副刚毅样儿还是让安多利尼觉得自己像个软蛋。

这怪人佩着两把枪。

看起来这两把枪比山还老,老得都够资格进西部蛮荒时代博物馆了……但枪还是枪,还是有它的实战用途,安多利尼意识到他这就要来搭救这白脸小子了……除非他真的是个幽灵。果真是的话,那也没关系,压根儿不用担心。

安多利尼放开埃蒂,朝右打了个滚,感觉中礁石划破了他那五百美元的运动外套。就这工夫,枪侠抽出左边的枪,他的动作一如既往,别看病恹恹的却十分准确到位;十分清醒却又恍如还睡得迷迷糊糊:快得超过阴郁的夏天里的一道闪光。

我被打中了,安多利尼想,心里极为惊讶。老天啊,他比我见过的任何人出手都快!我被打中了,上帝神圣的母亲玛利亚,他这就要给我一枪送我滚蛋了,他是鬼——

这衣衫褴褛的人扣动左轮手枪的扳机,然后安多利尼想——确实这样想——在他意识中其实只有简单的卡嗒一声,没有噼啪震响之前,他就死了。

哑火。

微笑,安多利尼跪起身来,举起他自己的枪。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可以亲吻你的蠢驴说再见了,你他妈的幽灵。”他说。

13

埃蒂坐起来,他赤裸的身子蹿起一层鸡皮疙瘩。他看见罗兰抽出手枪,听到那卡嗒一声(本该是砰的一声),看见安多利尼跪起身来,听见他说的那话,他还没想好自己要怎么办手里就摸到了一块有棱有角的大石头,他费劲地把它从砾石堆中拽出,狠命地扔了出去。

石头击中安多利尼的后脑勺,弹了开去。鲜血从杰克·安多利尼开了花的头皮里涌了出来。安多利尼开枪了,可是那颗本来肯定会射死枪侠的子弹放空了。

14

并不是完全放空,枪侠原本可以告诉埃蒂,当你感到嗖嗖的风声擦着脸颊而过时,你就不能把这叫做放空。

他狠狠地把枪上的扳机拉回去,把刚才朝安多利尼射击时弹出的扳机再扣回来。

这一次,子弹在弹膛里射响了——干巴巴的戛然越空的噼啪声在海滩上回响着。栖息在远离大螯虾的礁石高处的海鸥惊飞而起,尖叫着,惶惶地扑在一处。

枪侠的子弹本该让安多利尼彻底歇手,却被意外退膛的后坐力干扰了,然而安多利尼这时还能动弹,他侧身倒在地上——被那块击中脑袋的石头砸得晕头转向。在他听来枪侠左轮手枪里发出的那一声枪响有点模糊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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