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2/5页)
,熬过今晚就行了。”
啊!好一个熬字,真是又贴切又刺耳,却代表了我此时的心情。
“可我的心里老不塌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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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瞒点儿岁数和成份,不是没办法吗?不就是比她大个十几岁吗?要不是右派子女,你能看上她?我虽然扫了一眼,哼!整个一个柴禾妞儿。再说:就凭你这人性这本事,她跟了你不是享福吗?没事儿,爱咋咋地吧。大伙心里还是雪亮的。”
“我就怕小诸葛这家人给我使坏,打背炮。”
“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场头搅屎棍子那宝贝闺女都丢了十几天了,去亲亲故故都找遍了,就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八成是让人拐跑了,这真是恶有恶报呀。没事儿,他们现在像热锅里的蚂蚁,顾不上给你使绊儿。”
这就是农民,这就是乡亲,他们生活在底层,他们是从切身利益去感知事物,认识对错好坏的。
我又想到了张翠花,她也是农民中的一员,我何以像对待敌人似地对待她呢?这太不地道了。
不能,我应该说实话。我跑回东屋,见客人正和我父母聊得很融洽,见翠花满面春风,我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我想我还是有优势的,这正是她图的哇,况且,我这个人怎么了?哪一点儿配不上她?要不是这种处境,我能瞒和骗吗?
夜里,我睡不着,悄悄去西院偷听她们在说什么,翠花说她很满意,说我爸爸文文的,说我妈妈善善的 ,云云……
我这才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再不提到嗓子眼儿了。
七。可泣!为什么做情人可以;做老婆却不行?(1)
1.第二天早上,二姨夫带我到了他的朋友的闺女家。正赶上吃早饭,小两口从炕上站起来迎接我们。二姨夫脱鞋上炕,坐在桌子的上首,并招呼我也坐上来。那女人赶忙下炕穿鞋拿碗和筷子,盛饭,笑嘻嘻地说:“吃哇。”
是糜子米饭和一盘盐腌的蔓菁丝。
我不吃,想起了无功受禄,寝食不安的古训。又怕人家没做我们的饭。
二姨夫说:“吃哇,河套就这么个乡俗,不管认得不认得,赶上吃饭就吃,不要拿假,不要客套。”
这里的人就是实在,不像北京人,虚让人:“您吃点儿吧?”
我吃了一口,比家乡的谷米饭香甜柔软,好吃。
“小高哇,这是你姨姨的外甥,来这这当画匠,我昨天跟你大(爸爸)说了,先给你们家画一盘炕围子,不要工钱,试试手艺,画好了你再给他宣传宣传,打开个局面,咋说?”
“那太欢迎啦。多多少少我也给点工钱,手艺人,出门在外不容易。”那个女人说。
“就照我说的办。”二姨夫干脆地说,“清漆、石黄、胶、矾这些材料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当厨子还能搭面呀?白贴工夫我可是于心不忍哇。”那个女人说。
“你这个娃娃真麻烦,没说只是试手嘛,好赖还不一定呢。”
“行,行,别惹你老人家生气。”
“小乔,你说呢?”
“我听玉萍的。她说甚就是甚。”那男人小声慢慢地说。
我这才特意打量起这个家来。这是一大间房,进门就是锅台,顺山炕,炕上铺着四根毡子,毡子上面铺着一块绿地红牡丹的油布。靠后墙叠着四四方方的被褥,苫着漂白布绣字的苫单子,上面那革命二字红艳耀眼。枕头两对,单摆在靠东墙。地上是一个红油漆的大二联躺柜,一个三斗小柜厨。柜盖上放着四个装了红水或绿水的葡萄糖瓶子,算是小装饰品。还有一个铁套暖壶,枣红色,金字,是毛主席诗词:卜算子.咏梅。还有几个玻璃茶杯倒扣在几块小方玻璃上。
靠西墙是一个水缸,一个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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