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 (第2/3页)
个大红二联躺柜,一个橘黄三个抽屉的小碗柜子。柜架子上也画着花,碗柜子的柜门也画着画儿。
满屋子的油漆味儿。一位四十多岁的师傅在上最后一遍清漆,炕上摆着工具;油漆刷子,板笔,各色广告色瓶子,排笔,还有一本剪贴的贴着图案的册子,显然他是照着册子里的图案临摹在墙上的,整个墙围子匠气十足,我一一细看一一琢磨,记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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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师傅并不理会我们,只管干他的活儿。
二姨夫把我叫到屋外,问:“这些你能不能干?”
我说:“我在初中高中时美术就学得不错,没问题。”
“光会画还不行,打底子可有窍道哩,你问他,他肯定不告诉你,手艺人心短着呢。学艺不如偷艺,你不要做声,我问他,你只往心里记就成。”
我们又回屋。二姨夫问:“老师傅甚地方人?”
“陕西米脂。李自成的老家。”
“好手艺啊,营生不少吧?”
“还凑合,能供得上手。”
“这打底子都用甚材地?我们管理段的家属房想油个净面的墙围子。”
“啊,那就把营生揽给我算了。你是段长?”
“大小是个头头儿,倒是能做主。我先考考你。”
“考甚?你看呀,油的亮亮价,画得艳艳价,你说我的手艺好赖?”
“不说算了,还怕我偷了你的手艺?”
“其实,也没有甚保密的先用胶矾水刷三遍,再刮白粉子腻子,然后用砂纸打磨光了,再刷三遍白粉子,就行了。”
“这谁不知道?你这个师傅不实在,咱们就免谈吧。啊,你是怕我外甥偷你的艺呀?他是北京的,来我这这串门儿的,看我女人,他的姨姨来了。明天就回去。”
我赶忙说:“我们那里不时兴这个,我们那儿都是白灰抹墙壁,用不着这么油画。我听说这里有画炕围子的,觉得新鲜,就参观参观,老师傅果然手艺高超,不简单。”
“窍道很简单,像这么大的家,用胶一斤半,白矾半斤就够啦。熬好胶矾兑上水,慢慢兑,用手指头沾沾,一会儿两个手指头按按,觉得不太粘,就是正好好。粉土子里不放矾,只放胶水,刷上去,干了用手蹭,只要手上没有白粉子就行啦。沙性土要多放胶水,红泥土少放,破灰泥只放一点点,就这些。”
“好,实在。我再跟其他段长说说,明天给你个话。”
二姨夫回家后,给我20元钱,说:“你骑车捎着我,去供销社买画匠工具和颜色去。”他高兴得像个小孩子。
我感动得不知怎么好。
二姨说:“老赵哇,怎么?你让他在这儿打持久战?你可考虑好哇,这孩子我知道,从来都不安分守己,好出个幺讹子,新鲜招儿,我怕他给你惹事呀。你放着省心不省心,何苦呢?”
“你看你,这叫亲姨姨说的话吗?”二姨夫瞪了她一眼,“娃娃这么远投奔你,为甚?有难处哇,咋?让他回去?咱不说他将来当不当作家,就说找个老婆,这总是一个起码的人的需要吧?有甚错?”
“好人不出村,出村没好人。”二姨嘟着嘴坐在炕沿儿上,“咱是国家干部,你又是才解放出来工作,病休在家,要是他给你捅个漏子,咋办?这年头,他打光棍,活该,脚上的泡——自己走的。”
此时,我真是进退两难了,我考虑了一会儿,决定再不扮演角色啦。我说:“二姨父,您跟我虽然是一面之交,却能真诚的相信我,在我困难的时候帮助我。我李木子就是做牛变马也要报答您的知遇之恩。您使我看见了一个正直的人的高尚品质。话又说回来了,我二姨所说的不出村的好人,他们是什么人?是没必要,不情愿,也没本事出村的人;是现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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