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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得老远便能看到他正坐在亭子里。走上前时,却发现亭子里还有一人,是个穿白衣的年轻男子,说是年轻男子,其实更像少年,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白卿见状转身要避——他的事,她从来不参与,也不喜欢听的,听来无益。

“卿儿——”他头一次这么喊她,害她背脊上的寒毛直立。

既然被点名了,不好再避,遂来到了亭子里,坐在他对面的年轻男子起身,颇为恭敬地向白卿行了一礼,“夫人。”

因为对方的恭敬,白卿微微点头。

“公子,方醒就此告辞了。”白衣男子并没有再做停留。

“好。”李伯仲难得这么和颜悦色。

白衣男子出了草亭不远,李伯仲侧脸对他的背影说了一句,“汉北的门始终是敞开的。”白衣男子顿了一下,右手举过头顶,摇了摇,算作告别。

多少年后,这个白衣男子依如李伯仲所想的,还是归到了他的麾下。对良才,他向来渴求,不管立场是否相同,私交上,他绝对不会亏待他们。

白衣男子拐出紫竹林后,李伯仲才回过脸,看向一旁的白卿,“喜欢看风景吗?”

“不喜欢。”

“那就陪我看吧。”握住她的手,跨出草亭。

听说站在南历山的顶峰可以看到云海,还有那南方的那一马平川的沃野,今天他很有兴致,所以打算去看看,不带别人,只有他们俩。

二十九 短暂的休憩 二

登山不比其他,不但需要体力,更需要锲而不舍的耐力,这些东西李伯仲当然不缺,白卿可就不同了,毕竟是女子,先天的体力不足加上世人对女子行动的禁锢,走到一半时,已然精疲力竭。

所以在半山腰处,他们休息了好长一段时间,她以为天晚了,他不会再往上去,可她猜错了,他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性子,不管多晚,说上去,就要上去。因此,她平生头一次爬到了这么高的地方,伸手似乎就能摘到星星。

只是山顶冷的很,她还穿着薄衫,上来时一头汗,没多会儿,汗风干了,冷得直哆嗦。风景是好风景,万里无云一轮月,半是梯田,半沃野,即使是她这样毫无胸襟的人,在刹那间也会感叹江山如此多娇,难怪乎会引那么多人竞折腰了。就像眼前这个男人,也许此刻他就在想如何折腰了吧?

“看到什么了?”见她专注地望着远处,不禁开口询问。

“墓,还有眼泪。”这大好河山即将在他这样的人手下变成英雄冢,男人墓,更有擦不净的女人泪。

“迟早都会变成那样。”这天下本来就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繁华与萧索交替运行的,不巧的是,让他们碰上了这秋叶凋零的时节,“躲是躲不过的。”

“……”也许他说得是对的,但她仍旧讨厌战争,这世上的人也许最终都是死在自己手里的吧?

转头找了个避风处坐下,他看他的江山,她躲她的风。

双臂环在膝上,脸贴着手背,望着那一轮朗月,双眸渐渐闭上——爬了大半天的山路,昨夜又睡得晚,体力早已透支,再说她也没有他的那份勃勃兴致。

良久之后,感觉身边坐了人才缓缓张开眼睛,“要下山了?”问他。

“太晚了,走山路不安全,等天亮了再说。”

看着他的眉角忽而失笑,“就是为了看这么一下,我们才上来的?”

“不上来,永远也看不到山上的风景。”

“……”白卿将额头贴在手背上,她没话说了,那就闭眼休息吧。

风很大,吹得她手上那对镯子铃铃直响,他没想到她真能睡着,看来真得是幼时吃过苦的,不免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取暖。

望着远处那一望无际的沃野良田,他可不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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