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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惠許久後才知道, 因為她的一句喜歡, 葬送了那書生寒窗苦讀十餘年的仕途,也了結了他對長安的念想。
後來書生患了癆病而亡,她被家中送進宮裡, 再不敢談什麼喜歡。
她不愛皇帝, 不愛任何人, 在這深宮, 她只信賴仁顯皇后。
待仁顯的兩個孩子亦是如同親生兒女, 毫無半點私心。
當初小產, 她也從未想過是那香囊出了問題, 她懷疑誰都斷不會懷疑仁顯皇后。
若不是麗妃提醒,元惠不會去查那平平無奇的小小香囊。
裡頭有一味香料,於一般人而言並無任何影響,可若是孕婦時常接觸,便可致小產。
且神不知鬼不覺。
元惠直至今天想起來都是恨的,她不明白, 自己不爭不搶,待她如親姐妹,對她的孩子視如己出。
仁顯竟為了一個早已不愛她的男人害她的孩子,害她。
她攥緊了拳,指甲陷進肉里渾然不覺。
身邊的李嬤嬤這時候進來,在她耳邊道:「娘娘,昨日派去的探子說公主和將軍二人一起回了公主府,直至晌午都未曾出來,其餘侍衛人等也未有異常。」
頓了頓,李嬤嬤又道:「會不會是咱們想多了?公主許是真的只想給您一個驚喜?」
元惠皇后此刻眉頭緊蹙,聞言剜了她一眼,冷聲道:「寧可錯殺一百,不可錯留一個。」
她手上的人命倒是不在乎多一條少一條,只是褚沅瑾,元惠皇后從未捨得動過。
即便仁顯害了她的孩子,她這些年來也未曾虧待過褚沅瑾半分。一屍兩命還,已經夠了。
褚沅瑾同她母親年輕時長得極為相像,每每瞧著她,元惠便想起仁顯來。
想起她們都未進宮時的樣子,沒有爾虞我詐,沒有表面情誼,彼此皆是真心。
可到頭來以為什麼都沒變的只有她一人,在她那好姐妹眼中,自己同宮中任何一個「姐妹」並無半分不同。
若要想除褚沅瑾,說難也難說易也易。
難在她聖寵加身,身邊又有個沈長空。
可褚沅瑾卻有個廣為人知的荒唐嗜好,若從此處下手,事關皇家臉面,又會辱她死後名聲,再如何也不會叫人往深里去查。
元惠皇后眯了眯眼睛,唇角像一側挑起,露出個詭異又溫柔的笑來。
同李嬤嬤耳語了幾句,李嬤嬤面色大變。
元惠又道:「去讓人煽煽六公主那邊,找好人,借她的手。」
如此便同她毫無關係,即便查,第一個查到的也是褚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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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沈長空剛到大理寺沒多久便收到了成風送來的密函。
張嬤嬤已經在接往長安的路上。
據前幾日安排在洛陽的密探所報,沈長空同褚沅瑾一行人離開洛陽沒多久張嬤嬤家便被人圍了。經查是宮中人,為的便是拿張嬤嬤性命。
沈長空早便在周邊留了暗衛,正將張嬤嬤同其家中幾人救了下來。
此時張嬤嬤被帶往長安,其家人被成風安排在了沈長空在洛陽的私宅。
褚景同那邊本便有褚景湛安插進去的眼線,且還在其房中做貼身丫鬟。不知是褚景同做事謹慎還是他真沒旁的心思,這些年來那丫鬟並未派上什麼大用場。
若褚景同有問題,未來儲君便只能是褚景湛。沈長空又是必須拉攏的勢力,故而被沈長空找上時褚景湛並未推脫,甚至連緣由都未曾多問,便叫那丫鬟按照沈長空所說,帶出了幾根頭髮。
沈長空從那荷包里將長發取了出來放在水中,果然如拓拔涉所說,沒一會兒便捲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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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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