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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技倆,他都不用過腦子便能洞悉。
怪只怪褚沅瑾這人太龜毛,太講究。
可她是什麼人?整個東陽臉皮最厚的女子她稱第二絕沒有人敢稱第一。
是以即便是被人直接點破也絲毫不覺羞赧,反而面不改色地朝他努了努嘴,理所當然道:「腿麻了,站不起來。」
沈長空眉心跳了跳,到底還是伸出了手臂,示意她自己扶上來。
要不怎麼說褚沅瑾這人臉皮厚呢,明知他是讓她扶手臂,可她靈光一轉,極為自覺地握住了他微涼的大掌。
見他要甩,忙兩隻手一合,都緊握了上去,還略顯羞澀地睨了他一眼,含笑輕輕哼了一聲。
仿若在說:就知道你口是心非。
她也知不能將人逼得太緊,況且,魚兒若是太快上鉤她這垂釣者的樂趣將會大打折扣,那還有什麼意思?
是以在握著他的手直起身子後她便也沒再有什麼逾矩的動作,只狀似閒扯一般提了一句:「你不是要去吃飯麼?那咱們快去罷,若是餓著了哥哥你,我的心都會給疼死。」
「……」
沈長空忍無可忍,終於頭也不回地甩下她走了。
去正廳的路上林木眾多,是以不僅不曬,反而很是涼爽。
褚沅瑾悠閒地跟著她,暗想這人甩她也不甩得實一點,走這麼慢,是怕她跟不上麼?
要說這會兒也不是飯點,可他們到的時候飯菜點心已經擺了滿桌,也不知是不是他一早便傳了飯。
褚沅瑾忍不住吞咽了下,可她作為一個精緻講究的公主,自是不能叫旁人看出來她心中早已如惡狼撲食一般撲在了餐桌上。
一向不知矜持為何物的人這時候倒很是矜持,仿佛對這滿桌的美食毫無興趣。
等沈長空入了座拿起木箸後才端莊優雅地跟著坐下來,而後慢條斯理地開始用食。
不緊不慢的,一點兒也看不出方才肚子咕嚕嚕叫過。
沈長空更是確定了心中所想——
這人果真是極能裝的。
——
褚文心本想提醒一下沈然之前曾說過叫她搬過來同住的事情,可礙於沈長空的態度,沈然自是不好輕易做主。
便提議自己搬出去與她同住客棧。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褚文心也羞於再開口,總不能真讓沈然和她一起搬出去。
一來沒什麼意義,二來客棧條件太差,哪裡比得上公主府舒服。
況且她若住在客棧,還成日裡往懷安王府跑,外頭的人該如何說她?
目的未免太過明顯。
現下住在公主府,美其名曰住在長姐那裡聯絡感情,也好有個遮掩。
幾番權衡之下她還是乖乖回了公主府。
夜裡卻輾轉反側,如何都睡不著。
一想到今日褚沅瑾所作所為褚文心心裡就極為難受,她想不通,一個未出閣的女子怎麼才能旁若無人地說出那種話,做出那種事。
更想不通的是,沈長空竟然沒有躲,平靜地聽著她胡言亂語,任由她對他動手動腳。
她沒有廉恥心的麼?
從前那樣狠心絕情地將沈長空丟掉,現在一時興起,便又狗皮膏藥一般纏上了他。
褚沅瑾她憑什麼?
沈長空那麼好,她配不上他。
她倏然從床上坐起身來,喚來丫鬟給她穿好衣裳,想要出去溜達溜達來消解心頭的鬱氣。
這會兒夜已經深了,整座府邸一片靜寂,若是定下心來去聽,興許能聽到遠處小花園傳來的陣陣蟬鳴。
褚文心逛著逛著便走得有些遠了,她心中存了事,也沒注意到自己是在個什麼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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