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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
奇怪的是,那天于生都病了,病得很严重,天还不算太热,他又不太会游泳,但是却鬼使神差地一个人跑去松花江游泳,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邻居说是阎王在招他呢,没跑。大娘家哭得死去活来的,大娘最爱这个小的,可偏偏他走了。
我妈说:“挺好的孩子,真可惜。”然后妈天天严肃认真地灌输我们:千万不要去松花江游泳,也别划船,不管多美的景色。
以后好长一段时间,我路过4号家都看不见他们点灯。老是黑乎乎的。他们家的人眼睛总是红肿红肿的,尤其是大娘。这件事对我影响挺大的,觉得生命很神秘。
王樽:你在职业高中学的是美术,后来在文工团里干了多年。中间还有些什么难忘的故事?
马俪文:那时小,简单。身上有些优势自己察觉不到。
在职业高中我学的是装潢美术,学校里还有摄影、油画美术班等等,摄影、美术班的学生都找我做模特,当时很多女孩子也会有些生活照片,或到照相馆拍些“摆”照:背景是假天安门,或是洋房里楼梯画板……我却有很多的算艺术作品类的黑白照片,学校同学把我带到园林里或山顶上水上雪里,穿些简单素色的衣服,或看远方、或低头、或扬头迎风站着……哈,拍完都是同学们自己在暗房里冲洗,扩出来就送给我一份。有的拍得好的,就在学校橱窗上展览,同学们来来往往都会注意到。那会儿我是个拘谨、腼腆、胆小的女生,开朗并能与人沟通是后来变的。 。。
马俪文 王樽:朴素的构成(8)
王樽:我过去喜欢看艺人闯江湖的故事,比如《大篷车》、《江湖行》之类的电影,老舍、吴祖光、王安忆也写过类似题材的作品,所谓“舞台小世界,世界大舞台”,戏里戏外还有“戏”。看你拍的电影,最让我惊喜的是叙述的从容不迫,那么干净、沉稳、不动声色,就想:是不是跟你在外演出、闯江湖有关,很小就有阅历和城府。
马俪文:阅历是有些,城府谈不上。我晚熟,有最好时光的时候却对自己一无所知。如果我早一点到北京来学习、如果早一点考到好的学校,就没像现在这样浪费那么多,但也许浪费就是人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高中毕业就去了文工团,文工团是当地很有名气的二级中药厂办的,企业每年都要参加全国各地的医药会议,请文工团参加巡回汇报演出,给企业宣传,天南海北地跑,那几年可真奇怪,每天早晨十点钟我们就开始演出了,当地群众一大早就来看我们参差不齐的节目,群众好像精神需求的劲头很高,但精神质量的要求并不高——经常是一天演六场。有次巡回演出离开家将近半年,这中间,吃了很多苦,有次水土不服,脸又因长期化妆伤着了,红肿过敏,一点妆都不应化,该养着,可当时不知是敬业还是无知,每一场演出都在受伤的脸上接着抹厚厚的妆,团里买的化妆品是劣质的。演出回来我妈接我,看我的样子心疼坏了。
我是学美术的,是任舞台设计一职招进来的,但在团里,他们却说你小,不给你机会设计舞台,直接找搞装修的几个人来布置,巨大的白塑料布从剧场幕布顶头垂落,就算冰雪,摆些类似积木状的高台——那些白塑料布经过长久演出,变得很脏,都是灰土,每天演出一结束,工人们往下卸幕布,一松绳,那白塑料布黑“冰雪”衰败地掉在台上时,会冒起一阵“烟尘”,男人捂嘴,女人都纷纷逃窜。
在团里我年龄最小,团长看我样子还行,就让我报幕,穿上亮片包裹的紧身旗袍,高跟鞋,化着大一圈的红嘴,粗黑眉毛,黑眼圈,完全把自己的模样掩盖住,那时审美就那样,据说团长还是出国访问带回来的经验。
团里人际很复杂,为一首当红歌,谁要唱谁不让唱,私下里争来斗去,勾心斗角,男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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