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 (第2/4页)
资利用的人脉资源,甚至没有充分的电影知识储备,匹马单枪,行走在虎踞龙盘的京城,竟完成了两部剧情长片——《世界上最疼我的那个人去了》和《我们俩》。两部影片均属低成本制作,却以丰厚的含量在影坛风生水起。并让这个曾被“质疑”的年轻女导演连获国内重要的专业大奖——第五届长春电影节最佳导演奖、第二十五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导演奖。
作为电影片名,《世界上最疼我的那个人去了》字数太多,它几乎很难让观众准确地说出来。五年以后,说到该片的英文译名,马俪文笑言:“有三行,人们以为是三部影片的名字。”
说来很巧,我第一次听到该片,也是在争议它的名字。大约是2001年的春天,在深圳市电影发行放映中心,我听到各大影院的老总们在讨论,他们普遍觉得这是一部有诚意有良心和社会责任感的电影,同时又为它的发行担忧:光是名字就限制了观众的理解和传诵。当天观片,我因临时有采访任务而离开。原以为很快能完整看到它,结果阴错阳差,再见竟隔了四年。
2006年1月,我在嘉禾深圳影城看了《我们俩》,这部只有二百万投资的小制作给我带来意外惊喜。一个破旧的北京四合院,一老一少两个人,一年四季的更替,孤僻而倔强的老太太与女大学生房客,从相互抵触到变得亲近友善,以及老太太的去世和少女的追怀等等。很普通的故事,却有着极大的情感辐射,其中的孤寂、无奈、感伤、关爱,悲天悯人,于人物微妙的情绪变化中弥散开来,点点滴滴,沁人心脾。它没有国产影片常见的浮躁、浅露、虚矫和廉价的煽情。而是沉静清新、含蓄从容。毫不夸张地说,这是我见到的最干净、朴素和真挚的国产电影,不见任何加法,处处是节制和简约。
2006年3月5日,马俪文到深圳参加深圳报业集团组织的放映会,我第一次见到她,被记者包围着,浑身黑的装束——宽大的外套、大旅行包、梳向脑后的“马尾巴”,只有面色素白,额头宽而高。神态肃静,目光审慎,风尘仆仆。不知为何,她的样子让我想到屠格涅夫的《门槛》——那宫殿门前的朝圣女子。虽然周围簇拥着人,她却像独自而立。表情平和得近乎漠然,回答问题也像她的电影对白一样少而短。当天的放映会上,我重看了《我们俩》,并第一次完整地看了《世界上最疼我的那个人去了》,这部处女作显示了她的出手不凡,也多少暴露了技法的青涩和用力过猛。放映会后的现场交流中,许多观众说到影片泪水涟涟,有位少女竟泣不成声。马俪文却显得十分冷静,宛如不相干的旁观者,言简意赅,不动声色。
对于夸奖和恭维,马俪文似乎始终有着某种警觉。第一次与她同桌用餐,我称“《我们俩》是几近完美的电影”,她半是狐疑半是玩笑道:“捧杀!”有一天,我从杂志上看到某位大导演对她影片的称赞,就转述给她,她听后反问:“你觉得这重要吗?!”约她做一次深入访谈,她淡淡回答:“再联系吧。”我把初步拟就的问题发到她的电子邮箱,过了差不多十天,她才通过手机发回一个短信,说她还不知怎么回答。
2006年4月,我在北京采访,与马俪文相约了几次后,才于28日黄昏相会在积水潭公园附近的一家酒吧。酒吧在一座桥边,临窗有一片湖水,岸边是初萌的新柳。店内几乎没有客人,落地玻璃窗有夕阳透过。身着红外套的马俪文走进来时,房间顿时被照耀得很鲜亮。我们一直谈到天黑。
回到深圳后,我希望看到她过去的照片和那时写过的一些文字,她用电子邮件发过来几张。从那些早年的留影和泛黄的报刊上,我看到了学生时期的马俪文——清秀,清纯,还有些羞涩。而她在二十岁左右写下的小散文,依稀可以窥见她电影里的某些蛛丝马迹。
马俪文 王樽:朴素的构成(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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