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部分 (第3/4页)
说着,他一手挑了块墨坯,锤子一扬,带起呼呼风声,紧接着就是一阵眼花缭乱的捶打,边锤他还边道,“百变拂柳捶法讲究的是轻若流云,柔似细风,腕力百变,经如此千锤百炼的墨坯,方才质轻且薄。”
古绯看的入神,不自觉地她便右手虚抬,恍若自个手里也拿着锤子,依着封礼之的动作以及手腕弧度,上下有节奏的下落,刚开始,她动作之间僵硬不自然,甚至跟不上封礼之的速度,但很快,也就几个呼吸的时间,在苦妈这等外行人眼里,她和封礼之的动作便一般无二,甚至手腕抬起的高度都没区别。
苦妈耷拉松弛的眼皮下精光暴涨,她眸色闪了闪,不敢打扰两人,站角落里安安静静。
一锤完毕,就是封礼之这样的男子,也喘了口气,抹了把额上的汗,这一抹,没察觉手上的墨污,恰好在俊逸的脸上留下道道黑痕。
他回头见古绯面露沉思,手还抬着,轻笑了声,“阿绯这么想学?”
古绯惊醒,她呐呐垂手,被人逮着当场偷师,怎么看都不是件好事,故而脸上难得出现不好意思的神色。
封礼之眼色深邃,他还不知自己脸上大团的墨污,弯腰凑到古绯面前,眯起眼睛道,“百变拂柳捶法,可是封家不传之密,封家一脉单传,向来只传男儿,不过嘛,阿绯一定想学,也不是不可以。”
说到这,封礼之卖了个关子,他瞧着古绯转眼看着他才戏虐地道,“做封家的儿媳妇,应该就能破例教你。”
古绯面色古怪地瞧着封礼之的脸,她似乎想笑,可又忍着,对封礼之那话,也半点都不恼,反而落落大方的道,“礼之这是在求娶我么?不过,咱俩若在一起,包不准洞房花烛夜都在聊墨,你觉得这很风花雪月?”
封礼之想了下,龙凤喜烛并蒂的洞房,大红锦被上铺满的却是墨丸,两人坐床榻一手一枚墨丸的情景,他自个都摇头失笑了。
对他来说,之于古绯,志同道合的惺惺相惜要远远高于男女之情,且古绯不若寻常女儿家,就连他刚才那种话都能这般淡定应下,相处之,他觉再舒服自然不过,不必心有顾忌,是什么就是什么。
这世间,便是有这么一些人,不涉及切身利益纠葛,初初见面认识之下,便能从心底的施放信任,相处愉快。
古绯是多疑极少放任自己去相信一个人的,而对封礼之,除了最开始的小小借势之外,这些时日下来,她便不曾再带着功利的心态与之深交,一是封溥羽大家的品性,她深信不疑,二来,这封礼之性子也确实和她胃口,再者,制墨技艺这种事,也不是闭门造车就可以的,见百家之事,听百家之言,方才能形成自己的风格。
两人相视而笑,继而又埋头做事,封礼之尽可能多的制些墨丸,墨模他却是没古绯擅长,不过也不差就是了。
古绯瞧了百变拂柳捶法,她也投桃报李,在封礼之的注视下,将大京墨家的千钧捶法使了遍,她也不怕封礼之从捶法上猜测出什么。
她既然敢使出来,就能笃定封礼之不会是那等奸邪小人。
两人就捶法,各自边制墨的同时边你一言我一语的交流起心得来,一直站角落的苦妈不太听得懂,她只是看着墨室里和谐的氛围,眉头皱了起来,目光在封礼之身上扫了几圈,心下暗自决定,日后还是少让古绯同封礼之相处,孤男寡女,又志趣相当,只怕日久生情都是可能的。
而当一个人有了感情的羁绊,特别还是女子,那便是最容易心软的,这种事,苦妈看的太多,她不希望古绯也是那般,被男女情爱给磨灭了心志去。
古绯自然不知苦妈的心思,三天之中,有封礼之的帮忙,她又制出了好几十枚的墨丸,且其中一枚墨丸,捶打之时,古绯敲了一半,封礼之打另一半,两种不同的捶法相继融合,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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