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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是其他人的囑咐,走在喧嚷人群中的徐嘉樂會佯裝沒有聽見,會頭也不回地離開,但這是丁邱聞的囑咐,所以,徐嘉樂甚至有些殷勤,他轉過身回答他:「哥,我知道。」

夏天的尾巴終於真正不剩多少,所以,要在這幾天裡把剩下的炎熱耗個精光。幾十分鐘以後,丁邱聞從文化宮禮堂的前門出去,穿過一大半院子到了後門,他拿著相機,去那裡找已經表演結束了的徐嘉樂,他忽然覺得這段路很長,或許正因為天氣熱才長。

後來過了很久,連這天最真的感受全都變成了夢境一樣的回憶,丁邱聞還是清楚地記得見面時候徐嘉樂的樣子,他鬢角的汗水流到了下巴上,穿著白襯衫、黑褲子,戴著一隻紅領結,他一邊抹著汗珠一邊跑過來,與丁邱聞碰面,兩個人站在房子側邊的陰涼處。

他們那天聊了一些事,其中最重要的是丁邱聞決定了要考美術學院。那是一切都未塵埃落定的一天,卻充滿了愉快和希望,他們聽見圍牆外邊嘰嘰喳喳的聲音,那是比完賽的學生們結伴去買飲料零食了,只有他們還安靜地待在這裡,他們站著,各自背靠一塊涼涼的磚牆,他們看向彼此,低聲說話。

1998年的初秋,文化宮禮堂後門附近的這片背陰處,樹枝以深青的顏色搖曳,幾乎沒有風,天空遼遠湛藍,陽光燃燒,安靜又不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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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多月以來,兩個人總是在吵架,第一次的問題沒有解決,又遺留下第二次、第三次……第無數次的問題。丁邱聞因為生氣而失眠,所以頻繁地病發,但他不能再向徐嘉樂訴說這些,所以只能隱藏著,自己挺過來。

徐嘉樂還是老樣子,他在吵架中總扮演著情緒穩定的角色,他無數次反思,無數次道歉,然而,遺憾的是,他不能精準地找到問題所在,或者說,他知道問題所在,但由於不能全力解決,所以,只能裝傻。

然而,這一次吵架,徐嘉樂終於真正地生氣了,起因是丁邱聞用他自己的積蓄交了兩個人的房租,卻沒收下徐嘉樂的錢。徐嘉樂在客廳里對著丁邱聞發脾氣,大聲地說:「丁邱聞你的意思是我搬出去唄?這房子你一個人租了?」

「我沒這個意思。」

「我不是想跟你吵架,」徐嘉樂說,「我說了,我多付一些,你能給多少就給多少,你實在不樂意,咱們aa都可以。」

「徐嘉樂,」丁邱聞本來在打掃擺滿了東西的茶几,他扔下抹布站了起來,看著他,說,「你能不能別吼我?你嚇了我一跳。」

「那你收下錢。」

「這很重要嗎?你幫了我那麼多,我付一點兒房租也算是對你的回報,畢竟其他的……我做不了什麼,我是好心的。」丁邱聞愈發覺得絕望以及悲涼,他從心裡覺得徐嘉樂是為了擺脫他,怕欠下他的人情,。

徐嘉樂說:「我不管,我不能讓你幫我付,你把錢收下。」

「我不要。」

丁邱聞不再看他,而是彎下腰,繼續地打掃著茶几,而徐嘉樂的那一沓錢就放在茶几的一角,它們被徐嘉樂拿起來,往丁邱聞的褲子口袋裡塞。

「行了,拿著吧。」

這回,精疲力竭的丁邱聞終於不再有行為上的反抗了,他打包好垃圾,打開門放在外邊,又關上門,走了過來,去洗手。

丁邱聞第二天休息,正好遇上了北京的大霧天,他洗完澡打掃了房間,趁著徐嘉樂上班的時候獨自出門。來北京快要四個月了,丁邱聞還沒有好好地到處逛過,他去了鼓樓、雍和宮、前門大柵欄……在街上裝修還算可以的店裡吃了午飯,喝了咖啡。

午後,大霧逐漸散去,太陽探頭,於是,深春的意味更重,丁邱聞看著咖啡館院子裡的魚,把盤子裡的蛋糕切下一口,塞進嘴裡。

吳茜給丁邱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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