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3/5页)

送你。

大钟把自行车直接停在教室最后一排,紧挨着巨幅高考倒计时牌,跟班主任说自己得了强迫症,总幻想丢车,看不见车子做不了题,后来班头看着多辆车子也无所谓,就默许了。

从此以后,三人行变成了两辆车。大钟春风得意,像回到了90年代,骑着自己的大二八就能演甜蜜蜜。我骂他傻逼,把人家送进北大自己也考不上。大钟说无所谓,他不上北大,随便北京哪个学校都行,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迎亲队伍磨磨唧唧开到了,一系列繁杂又弱智的规矩,折腾一番,大钟终于抱着新娘从楼里走出来,后面跟着庞大的伴娘团,好不傲娇。大钟喜气洋洋,一脸中了六合彩的模样,幸福得叫人想骂街。

哦,那年最后,水杉没有考上北大,我们一起进了北京××院,依旧是铿锵三人行。

不出意外地,大二的时候他俩牵了手。大钟约我出去喝酒,喝完了打台球,他赢了,买单的时候突然抱住我。我吓傻了。他说兄弟谢谢你,我结婚一定请你当伴郎!哦,伴娘!

他妈的,当年说话当放屁。

到酒店交了份子钱,婚宴就算开始了。一样俗套得无以复加,简直就是胡说八道,虚假煽情,无中生有,一个人和一只狗都能被这司仪说成天作之合。

我入座了亲友团,看到了水杉,俨然贵妇范儿。

是的,大钟娶的不是水杉。他们临毕业分手了。大钟凌晨喝醉,哭倒在马路中央,狂唱《半岛铁盒》:“为什么这样子,你看着我说你已经决定……”我说你醒醒,因为水杉现在的男朋友开法拉利。他说去他妈的法拉利,姓法的都不是好东西,跟法西斯一模一样。

其实也不全是水杉的错。大四课少了,我和大钟开始凑桌打网游,耽误了他和水杉一起泡图书馆的时间,但饭还是大钟每天按时帮她打好,我提到她宿舍的,因为水杉讨厌食堂人多拥挤油烟味满满。可女人最怕冷落,一丁点都不行。红杏为什么出墙?还不是墙那边阳光更多更温暖。

那个时候我俩打游戏打到水深火热,争斗心太强,霸服那天大钟简直乐疯了,截了图发给水杉看,才发现水杉怎么不上QQ了。跑去宿舍找她,得知她出去约会了。

大钟像当年蹲在车棚等待作恶者一样蹲在女生宿舍楼下一下午,看见水杉从富二代车上下来,彬彬有礼,觉得自己可能误会了。我拍拍他的肩,说没误会。你看那富二代的眼睛里,写满了暧昧。大钟说我去他妈的暧昧,那是老子的女朋友,嗖就冲了上去。男人啊,不在青春里打过架,怎能算爱过。富二代没还手,结结实实挨了一顿揍。捂着肚子猫着腰站在车旁,水杉上来啪地一巴掌,当然打在大钟脸上。从此四年单恋、两年相处正式掰面儿。

事情简单得不用复述。富二代细心体贴开法拉利,大钟穷酸屌丝只能按时去食堂买饭,还动手打人,该扇。被一巴掌扇醒,我俩发誓从此远离网游,再也不沾。他婚前一周我心血来潮去登陆,发现号都空了,早就有人继续霸服,新的等级又被拓宽,是无论怎样努力都回不去的辉煌时代了。

新郎新娘喝交杯酒了。水杉凑过来问我,还是一个人?

我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真是不敢承认,最后落下的人,果然是我。水杉说大钟好福气,新娘漂亮能干,还是北大毕业的。

我又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毕业以后的时光太快了,三个人各奔东西,联系渐渐少了。大钟升职了,我俩出来喝顿酒,聊聊理想。大钟心动了,我俩出来密谋一场暗恋,说说爱情。大钟无聊了,我俩出来唱几首歌,吹吹房价。大钟失恋了,我俩坐在财富中心楼下的台阶上抽烟,我跟他说青春苦短女友勤换。他说我只会说心灵鸡汤。大钟想水杉了,我俩出来回忆回忆青春,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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