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 (第3/5页)

前。会诊结论不理想,甚至连蒲御医都未给出什么解决的办法,女皇忧心忡忡却无计可施,只叮嘱太医署务必保住宗亭这条命,至于是否残废的消息则能拖就拖,眼下绝不要外泄。

深夜的行宫潮平浪静,按部就班走向黎明,太阳却未露脸。

宗亭高烧了彻夜,年迈的蒲御医守了整晚都没能让他退烧,夜幕撤去,屋外却阴云沉沉,初冬的雪眼看着要降下来。又过了半个时辰,熬好的汤药送进来,庶仆衣袍上已是携了数片雪花,推开窗,竟是好大一场瑞雪。

冬降初雪,对百姓而言是好兆头,但朝廷里却似乎没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太女和政事堂为支度国用计划差点打起来,度支侍郎夹在中间难做人,最后只得顶着风雪到行宫来告状,却恰好撞到女皇头风发作,碰了满鼻子灰。

支度国用最终还是发敕到尚书省执行,李乘风基本占了上风,于是乎关陇也没能捞到半点好处,反而比今年更加吃紧。

度支抄发敕后,金部仓部愈发忙碌起来,尚书省其他衙署也不闲着,吏部终于结束了制科的授官事宜,多数人都得到了安排,而那位击鞠场上犯了事的举子,则不再叙用,将来亦不得再参加考试,几乎算是沉默的处罚了。

至于贺兰钦,初授官便进入核心权力中心的门下省,也算是开国以来第一例,难免遭遇议论。

像雪花片一样纷纷而至的,除了对贺兰钦的议论,还有乍起的流言。宗亭还在行宫养伤,但朝中却疯传“宗相公从此就是个残疾了”,这话头也不知是从哪里开始的,最后愈演愈烈变成“宗本家大概要绝后了”。

这传言从皇城各衙署一路往东,越过灞桥,跨过渭水,攀上骊山,最后传回了行宫。按说如果外面都是捕风捉影,行宫内的人应该最接近真相了。

但他们也只是知道好几位御医坐镇病室,有数不清的药送了进去,宗相公却从未出来露过脸。所以,宗相公应还有口气在,下不来床也是真的。

至于残废不残废,诸人心中多少有点数。毕竟早年间一位右威卫将军被踏断肋骨没过几天就死了,宗相公这样还没死就已经十分庆幸,如果残了则一点都不稀奇。

风雪依旧肆虐,且嚣张的时间有点过了头。骊山白茫茫一片,却迎来了山下的客人。

这一日宗国公拼着老命上了骊山,拄着拐杖满面焦急地来探望唯一的孙子,据说是老泪纵横差点没背过气,最后抓着蒲御医询问情况,蒲御医又什么都不肯说,最后两个老头子扭打着闹到了女皇面前。

女皇也听了不少传闻与议论,明知道瞒不住却仍然装聋作哑。宗国公一把年纪,悲痛得连皱巴巴的手都在发抖:“老臣已这个年纪了,在乎的事也不多。今日老臣只求一句话,到底还能不能治好?”

他说着看向蒲御医,蒲御医也是老狐狸,装傻充愣就是不言声,将问题全抛给了女皇。

女皇抿唇闭目,说:“太医署已尽力医治,能不能好恐怕要再看造化。”

她虽然没将话说死,但在宗国公眼里这基本等同于没得治了。

宗国公悲痛更足,拐杖“咚咚咚”捶地,将边上几个内侍都吓了一跳。这罔顾场合的难过必然已到了难控地步,但想想也是,白发人曾送黑发人,眼下又亲眼看着唯一的孙子变成没用的残废,换谁都受不了。

女皇忽让内侍都出去,蒲御医见状也一揖告退,殿内便只剩了女皇与宗国公两个老人家。屋外风雪恣意嘶吼,听得人都冷,宗国公老泪往下掉:“当年如舟与绣绣的事,老臣什么都未与陛下计较,但这次倘若就这样算了,老臣便真是不能瞑目了。”

他猛将宗如舟与桓绣绣的事翻出来,是戳女皇的软肋,因分家当时敢下那样的手,离不开女皇的授意与支持,倘若这件事捅给关陇,关陇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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