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3/4页)

滴水在桌上。家义用手指蘸了左一下右一下胡乱画着。梅秀玉从他游移不定的目光里敏感地捕捉到了隐含的退缩之意,一颗心不由得一点点往下坠,坠得她下意识地向前躬了躬身子。她把茶杯轻轻放在桌上,站起来说:“汪掌柜八成已经把药弄好了,我去看看。”家义急得忽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拦住她道:“你别走,再坐会儿。”他伸出两只手,似乎随时准备把人拽住,不让她再往前挪动一步。

这时士云从外面跑进来,看见梅秀玉,觉得有些生疏,就站住了定定地瞅着。虽说是个小人儿,但突然夹进来,也使得两人难以说话。家义情急之下,不管不顾地抓住梅秀玉一只手,拉着她就往自己房里走。梅秀玉手上挣扎着,一颗心却怂恿着两只脚跟在家义后面挪动。到处无遮无拦的,两人都不敢大声。

进了屋,家义反身把门掩上。两人面对面站着,胸脯一起一伏像野兽似的咻咻喘气。梅秀玉红着脸,又羞又恼地说:“汪先生,你这是干什么?”家义背靠着门,也顾不及挪椅子让她坐,只用目光网住她,冲动地冒出一句:“巴望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能看见你,你就不能多呆一会儿?”梅秀玉脸别向一边,紧抿下唇,强忍着不让泪水溢出眼眶。家义伸手抓住她一只胳膊,捏了捏,叹道:“看看你,都快瘦成一张画了。”

梅秀玉体味出这句话里包含的爱意,心陡然变得像丝绸一样柔软,苦涩和惊喜交织在一起,使她泪不能禁。连日的伤痛和此时巨大的幸福终于将她击溃,她摇晃着几乎快要倾倒。家义顺势将她揽进怀里,梅秀玉发出一声小鸟哀鸣似的轻叹。家义只觉得天地一时间混沌成一片,一切都成了虚空,唯有梅秀玉娇美的身体在自己怀里颤抖着,还有唇齿间带着咸味儿的她的泪水。

梅秀玉开始还紧闭双唇,躲闪着家义的亲吻,渐渐酥软了身体。被唤醒的情欲烧灼着身心,使她忘记一切地回应着家义的爱抚,口里喃喃道:“汪先生,汪先生!”家义不回声,只一味地亲吻着,形如一个濒死的人终于有了解药,舍不得撒手。

好似一股兰香从梅秀玉嘴里飘出,她轻唤一声:“家义!”两只胳膊像藤萝一样缠了上来。

这一声轻唤,传达了梅秀玉内心一直深藏不露的感情,使家义再明白不过地感觉到,这个女人已将自己一生的幸福交付给了他。他的眼里一时也是泪水涟涟。

梅秀玉虚弱地沉醉在爱情里,轻软得像一团柳絮,似乎一阵微风便可以将她裹挟而去。家义把她扶在椅子上坐下,用手替她拭着脸上的泪水,轻声说道:“我几乎天天晚上到你们门前晃一趟,每次去大门总是关着,见你一面比见娘娘都难。”

梅秀玉自打二哥出事,也是日日在心里叫着家义的名字,苦不堪言。这会儿闻知他几乎一天一趟在养兴谦门口逡巡,两人却无缘得见,眼泪更是汹涌地流个不止。

家义又痛惜又无奈地看着她,苦涩地调侃道:“你要再哭,我就只能拿个盆来接了。”梅秀玉终于止了哭,冲着家义凄楚地一笑,轻声说道:“我的命苦,啥都赶不上。当初想跟姐姐出去读书,家里人看我身体不好,合计把我留了下来。现在,眼看着我有了你,我二哥又……”家义把她的手握在掌心捏着,为难地不知说什么好。梅秀玉继续说道:“自从那次在养兴谦见过你,我的日子就变了。只要想着这茅山城还有个人在念着我,看重我,我就不再觉得日子孤单,吃再大的苦,受再大的委屈都不怕了。你人好,又有本事,能看上我,是我的造化。只怪我自己福根太浅。”

家义眼盯着她眉间的那颗黑痣,用手轻轻抚着,说道:“下乡这一个多月,我没有一天不想你。你脸上这颗痣,天天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梅秀玉听了这话,面颊上一时红霞乱飞,娇羞地垂着头,声音绵软地叹道:“汪先生,你可别拿这话哄我。”家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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