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部分 (第1/5页)

那厢,楚远漠挥臂,“你们下手利落些,给这二位一个痛快死法……”

“……樊先生?!”王文远声焦气急。

“王爷!”

逐十九

不管这世界是肮脏污秽还有乾坤朗朗, 每一个甫降人世之时,都是纯真赤子。

她是,柳诗琴亦是。

她们两个人,若生在一个平常人家,一父一母,或就如这世上每一对姐妹绕树嬉笑,围灯密话,自然也有争吵怒骂,然后和好如初,又会嬉笑密话。

但她和她,得以生在一家,全因帝王家权势制衡自与权术倾轧。从呱呱落地到少不更事,从懵懂无知到认定形成,都在为各自的母亲而战,为各自母亲的委屈所不平。

正妃之女以正室郡主身份对侧妃之女处处欺压,在诸多仆佣前给予拳脚辱骂。

是夜,侧妃之女背着娘亲潜到府内制衣处,将新从药书上悉知药性的草药粉末洒进正妃之女的新制衣裙上。隔日,正妃之女满身红斑,气喘急促,被御医诊出了晚疹,调治一月方能见风出门……正妃之女因在诸宾客前对庶母不敬,遭父亲耳光叱骂,下宴后即把耳光还给了侧妃之女。

几日后的晚上,侧妃之女摸到后院池边,在正妃之女最喜倚靠的木栏上擦一圈蜂蜜,又放出了搜罗了整整几日的黄蚁。第二天,便传正妃之女坠池险溺之讯……一个为明,为一个为暗,类似事,在她们成长过程中,层出不穷。

她们不曾有过半点的姐妹之情,不曾有过半刻的欢快融洽。她们这样的姐妹,也只见于这等人家。

“你……你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想救我还是害我?”

好人?坏人?救她?害她?樊隐岳莞尔,“若你不愿提笔亦无不可,公主只管和情郎英勇赴死。”

柳诗琴咬唇,默然不语。响久,“写了这些信,你当真会放我们走?”

“对,放你们走。”

“也不会知会我国天子,问我爹娘的罪行。”

“对。”

“你做得了主?”

“公主既然有所怀疑,尽可不写。”

“我……写!”虽不解这人何以会出手相救,又何以逼自己写一些“报安”的信礼。但既然能活,当然要活。

“那么,我说,公主写。”

这些信,字字报得是平安,处处问得是周全。只是,夫婿的折磨,处境的不堪,不见明言直叙,掩卷罢却能使人隐有所感,忧伤暗藏其内,哀恸潜伏其里……写到第三封时,柳诗琴终承受不住,掷笔道:“为什么要我写这样的信?”

“因你不想死。”

“我不写了!若我爹娘收到这样的信,他们必定……”

“必定怎样呢?令堂痛断肝肠,令尊痛不欲生?但他们又能做什么?兴兵救你?还是祈求皇帝要你回去?”

“正因为他们什么也不能做,才会更难过!你既然愿意放过我们,为何要写这些信折磨我的爹娘?”

“公主如果认为长痛不如短痛,将你的尸身会被送到令尊令堂之前让他们短短痛上一时,也省得经年累月要为你忧心伤怀,未尝不可。”

“你到底是……”柳诗琴仰眸紧紧盯她。“你很恨我爹娘?还是恨我?”

“问清楚又能怎样呢?汝为鱼肉,我为刀俎,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柳诗琴气窒。但对方话是实话,在此情形下,除非她想极有骨气的一死了之,否则没有任何退路。在一位必死无疑时,却突然绝处逢生,看见生的希望自然想要捉住。和心爱的人去走自己的人生,是她企盼了多少年以为今生再无可能的幸福。她不能错过!

“我写!”

“请。第三封的落款日期较前一封相隔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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