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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逐一邊走過來一邊問道:「你有沒有看到一個小朋友?」

他頓了頓,又道:「也可能是兩個小朋友。」

「沒見著,」鍾長雅道,「倒是有人惡作劇,這麼調皮應該是小孩子吧。」

陸仁仁小聲反駁:「沒有調皮。」

安安也在給自己辯解:「我們是在很認真地嚇人。」

白逐有點遺憾,他現在很想見到陸仁仁,想知道陸仁仁看見做完了的練習冊會是高興地把冊子抱在懷裡,還是一臉崇拜地看著他,或者是委委屈屈地一道題一道題批閱過去。

對於小孩子惡作劇這件事情白逐壓根沒多想,這所福利院裡陸仁仁感到無聊再正常不過,難免會想和他們玩鬧。

白逐打算換個房間找人,走前問了下鍾長雅:「你在看什麼?」

「一本有關教育的書籍。」鍾長雅說話時目光一直沒有從書本上離開,「作者有兩位,他們是一對夫妻,其中丈夫姓陸。書中有講到一個例子,例子的主角叫『仁仁』。」

陸仁仁的小耳朵豎了起來。

白逐就要離開的腳步停住了。

他折返回去。

鍾長雅繼續道:「這姓氏和名字實在是巧得很,我在想這本書的作者和陸仁仁有沒有關係……也許就是他的父母?」

白逐說道:「仁仁這個名字不怎麼常見。」

「作者夫婦名下有一所福利院。」鍾長雅道,「我們現在所處的這所福利院名字叫『仁心』,火災前火災後都是這個名字,但似乎更早以前,福利院還有別的名字。作者在書中略微提到過,福利院的名字是在他們的孩子出世後改的。」

「這是爸爸和媽媽寫的書。」陸仁仁輕聲道,「福利院是爸爸在和媽媽認識前建的。」

他說的話兩位大人都沒有聽到,只有身邊的安安聽到了。

安安抱住了他,像是在用自己小小的身體安慰他。

沒聽到陸仁仁說話的鐘長雅又說道:「可以說是因為孩子的名字改了福利院的名字,也可以說是因為要換福利院的名字順便決定了孩子的名字,不管怎麼說,那個孩子和他們的福利院一定息息相關。」

白逐沉思片刻,道:「陸仁仁的仁,原來是仁心的仁嗎?」

陸仁仁下意識地想要點頭。

可是肉乎乎的下巴微微動了一下,就停住了。

陸仁仁的眼裡出現了一絲迷茫。

記憶里有一個高挑優雅的女人,披著柔順的黑髮,穿著白色的長裙,親昵地蹭著他的臉,用水一般溫柔的聲音告訴他:「為什麼取這個名字嗎?仁仁的仁是仁心的仁哦。」

那段記憶是那般清晰,他拉著女人的袖子奶聲奶氣地詢問自己名字的來源,女人溫柔地告訴她答案。

他還記得敞開的窗戶,被微風吹動的雪白窗紗,窗外大片大片隨風搖曳的康乃馨。清晨的陽光柔柔地落在他們身上,空氣中飄浮著細小的塵埃。

多麼清晰,多麼美好的記憶。

可是……可是他為什麼覺得,他並不是因為那個詞,並不是因為這所福利院,才有了這個名字呢?

安安見陸仁仁呆愣愣地不說話,只以為他是難過得說不出話來。

他抱得更緊了一些,他們挨在一起,好像兩隻小動物依偎著取暖。

這時,鍾長雅又說了一句話。

「之所以把這本書的內容和陸仁仁聯繫在一起,主要還是因為這本書本身就是特別的。」鍾長雅說,「我找了很多本書,就算不能從記憶里找到現實中存在的書籍,但通過一些詞彙確定那本書現實里有沒有還是做得到的。」

她將手中的書合上,給白逐看了看封面:「這是一本,因為這個遊戲存在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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