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 (第4/4页)

尊曾耳提面命:救人于厄,振人不赡;其言必信,其行必果; 不矜其能,羞伐其德。这些让她奉行为圭臬之语者,如今瞧来,不过是几句空话,师尊自己又何尝做得到?

反倒是江湖传闻,无尘道长与玉真子两位道长在江湖上也颇有侠名,一位剑术超绝,扶危济困,一位慈悲心肠,仁心仁术。二人难得齐聚东海门,自然多多亲近了一番。玉真子曾与谢描描有半师之恩,去年尤听得谢描描在镇江斧头帮失踪,早先时候与秦渠眉不曾同席,倒也不好特意前来询问,此时恰逢同席,自然将谢描描近况问询一遍,且与无尘道长微笑:“秦庄主可是道友徒弟的夫君,今日相识,正该相互好好亲近一番。”

秦渠眉虽不能确认谢描描底细,也曾瞧过她的武功路数,倒也知道她师从丹霞山,此时不免在桌上执礼相见,令无尘道长嘴角弯弯,极是慈蔼道:“秦庄主不必多礼,描描向来是个糊涂透顶的孩子,凡事参不透,还要请秦庄主多多容让。”

谢描描正将一口酒喂进口中,昏头涨脑,此时听得这话,只觉心内咸甜苦辣熬成了一锅粥,真正滋味难辨。无尘道长这番话,倒教她想起过去在丹霞山的旧日时光,那曾是她最为留恋的平静岁月,到如今回忆起来,亦是难忘。但她又确是个少根筋的主儿,执拗的心气儿一上来,更无半点相认的心思,自伤身世,又怜惜今日无故丧命之人,恨不得将自己溺毙在酒缸里才好。

秦渠眉见得她一杯接着一杯,并无停下来的意思,与无尘和玉真子两位道长告了罪,拖着谢描描回住处。

一年多前,叶初尘想尽了办法将这二人拆开,今日瞧着秦渠眉盯着谢描描的眼神,似乎瞧出了几分端倪。但今日闻蝶谷众人鲜血染就了东海镇,谢描描那点心思倒瞒不过他,若再教她回到紫竹山庄,他笃定不能。是以他倒是极为放心被秦渠眉带走的谢描描。

至少,安全无虞。

谢描描仰头去看,半空中玉轮高悬,周围草木的清香带着湿润之气扑鼻而来,她的心思似糊涂又似清醒,酒劲全上了头,脚下虽高低不分,磕磕绊绊,但紧搂着自己身子的这人,有强壮的臂弯,几乎算得上挟裹着自己而行。

她颤微微伸出手臂,喃喃叫道:“秦大哥……”

秦渠眉停了下来,只觉心神俱驰,难以控制,脑中一热,将她半扶半抱进了旁边的树丛,再也忍不住心中酸痛,重重吻了下去……口中是馥郁的酒香,柔软的丁香小舌,几乎令他几疑是梦。

他渐渐沉缅了下去,梦境是这样甜,现实是这样的苦。

洪波涌

ˇ洪波涌ˇ

谢描描已是大醉,只感觉一阵燥热,全身被困进一个不知名的地方,挣扎不开,不由嘟嚷:“叶初尘……”

秦渠眉似被这三个字惊醒,似兜头一盆凉水,从一个绮丽的迷梦里惊醒,紧盯着怀中那张酒意醺然的小脸。心中刹时有惊雷滚过——她失踪的这段日子里,果真与闻蝶谷大有关系……

仰头去看时,天上玉盘飞渡,人间清辉遍洒,照耀在他不曾看见的地方,那人软软靠在他的怀中,嘟着樱唇轻声呢喃:……你个王八蛋……走开……”

他再次俯下身来,瞧着她双目紧敛,黛眉微蹙,断断续续的叫:“……水……喝水……”

游目四顾,皆是山石林木,只得再抱起她来,脚步沉滞,缓缓向着自已的居处而去。

谢描描第二日醒来,见得自己平摊在一张大床之上,身旁再无旁人。她奇怪的爬起来,细细想来,昨夜自己似乎喝得酩酊大醉,被秦渠眉带走,那这间陌生的出奇的房间,定然便是秦渠眉在东海门的住处了。

低下头去,见自己睡得皱巴巴的衣服,她长呼了一口气,拍着胸口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