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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味着射击比赛临近了,他们也快毕业了。除了练习射击,纪教导还把学员们分为多个小组训练,练拼刺刀,练匍匐过铁丝网,还练开挖战壕和擒拿格斗。一时间,原本空旷偏僻的训练场上喊声震天,惊得场地上空的鸟儿乱飞。
陕北的天,飘忽不定、出其不意,刚才还是艳阳满天,一会儿的工夫,天就阴下来,随后刮起了大风,顿时黄土漫天,学员们的嘴里、眼里都进了黄土,每个人都像是黄色的泥人一样。正在训练场上的学员们全都纹丝不动,等待纪教导发出的口令。纪教导咧开大嘴,满意地笑起来,最后终于喊出了一句“射击”。随后,枪声阵阵,寂静的洼地仿佛驰骋着千军万马。
彭登科的打靶成绩最好,其次就是苏贞,两个人都受到了纪教导的表扬。彭登科非常高兴,到了傍晚,兴致勃勃地来到苏贞的窑洞前,学了三声乌鸦叫,然后拐到旁边一个大土坡的后面。过了一会儿,苏贞来到土坡后面。
这段日子,彭登科表现得非常好,苏贞为他高兴,对他的态度不再那样严肃,也不再苛刻,有时还会主动去关心他。但苏贞心里有一个尺度,或者说是一种定位,那就是亲密的同志关系。苏贞想,不管怎么讲,她和彭登科是早就认识的,而且同是来自北平,即使一般的同志关系,不也应该互相关心吗?但是彭登科始终不这样认为,他认为苏贞已经认可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彭登科知道苏贞不想把爱情关系公布于众,所以他积极配合,心想早晚会找一个机会,让更多的人知道他们,知道他是多么爱着苏贞。
苏贞见到彭登科,说乌鸦叫声太难听,以后是否改成喜鹊。彭登科指着飞翔的乌鸦说,现在没有喜鹊,只有乌鸦呀。苏贞拉下脖子上搭着的白毛巾,问彭登科又把她叫出来,有什么事情。彭登科说往前走走吧,边走边说。 。 想看书来
在抗大的日子里(4)
刚刚黑下来的陕北的夜,星星还没有完全出来,月亮还挂在远处的山梁上,那样子仿佛不是真的,像是某个巧手的陕北婆姨剪纸出来的,特别好看。
彭登科又讲起打靶的事情。下周就是全校打靶比武了,他感觉还是有点紧张,怕拿不了第一。苏贞让他不要紧张,放松了打,一定能打出第一来。彭登科受到鼓舞,又充满信心,说他一定拿第一,苏贞也一定能拿第二。苏贞诧异,反问为何这样排位。彭登科振振有词,认为苏贞是在跟他装糊涂,要是没有他的帮助,苏贞这次实弹射击,肯定不会排在第二位。苏贞无奈地摇摇头,她觉得许多时候,彭登科似乎永远都没有长大。的确,这些日子两个人练得很苦,每到夜晚,两人就悄悄到一个隐蔽的地方。月光下,彭登科做“人靶子”,苏贞用彭登科自制的“树枝子弹”练习射击,同时还操练端枪姿势,锻炼手臂和腕子的力量。彭登科总是不住地夸自己,夸他的发明,他讲射击凭的是感觉,如果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晚上都能看准目标,眼睛都不眨一下,那么白天肯定会百发百中的。
两个人站在一个高坡上,享受着延安美好的夜晚,那些沟壑纵横的黄土坡,在星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富有立体感。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苏贞见彭登科没有其他的事情,就要回去了。彭登科还想跟苏贞多待一会儿,但是没有太好的理由。这时彭登科发现,月亮好像没有了,也就是一会儿的工夫,就被黑云完全遮住了,远处的山和近前的窑洞,都变成了一片模糊的景象。彭登科心里忽然有了一种不安的感觉。
就在这天深夜,远处响起清脆的枪声。事后才知道,枪响起来的时候,正是深夜三点多钟。所有学员都提着枪跑了出来,埋伏在住处的四周。外面漆黑一片,起伏的土坳处好像都趴着人,似乎正在端枪瞄准。纪教导低声嘱咐大家安静,不要出声,迅速卧倒观察,千万不要轻易出击,小心暗枪和流弹。静寂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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