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4/4页)
话又咽了回去。这不是女性的矜持,也非脸皮薄害羞,而是贺铭对胡蓉还没有完全死心,他这块儿顽石还没完全被捂热,就好似正在孵化的鸡蛋一样,温度不够,是孵不出小鸡来的。
大年初一,贺铭提着点心盒子,骑车去中关园给胡蓉的父亲拜年,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主要是打探蓉妹的下落。这次总算没有白跑,终于知道了蓉妹的消息,她已嫁人,并且已经怀孕,有她挺着大肚子的照片为证。临走时,胡蓉的父亲再次劝他把蓉蓉彻底忘掉。回到机场,他也变得魂不守舍,一举一动都无所适从。唯一能安慰他的只有姚玉兰。初二上午他上楼找她,她正好一人在房里发呆,见他进来,眼睛为之一亮,女人的第六感觉告诉她,树上的喜鹊要叫了。“机长好,给你拜年啦!你怎么一个人闷在屋里,不去大礼堂凑凑热闹?”“你不也没去吗?我这寒舍,你还是头一次进来吧?”“嗯,兰房就是不一样,又洁净又美观。还有股淡淡的清香。不像我那狗窝又脏又乱,还有臭汗味儿。”“大驾光临,蓬荜生辉,不过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找我肯定有事。”“难怪大伙儿都夸你是苏小妹再世,聪明绝顶的才女。我昨天去了胡蓉父亲家。他告诉我,蓉妹已经结婚怀孕,还给我看了她怀着孩子的照片。这下我也踏实了,死心了,解脱了,不必再为她牵肠挂肚了。总之是一了百了了。”
他还想接着往下说,被她制止住了。她转移了视线,发现他的棉裤的右膝盖处有一门字形的大口子。这口子他没有用针线缝,而是从破口处往棉裤里塞了一块儿白胶布,然后将撕破的裤布紧紧地贴在胶布上。“这种补衣服的新方法,我相信旁人想不出来,一定是你的发明。”贺铭没吭声,只摸着脑袋不好意思地傻笑。姚玉兰忙找出针线蹲下身去,一针一线地替他缝补棉裤。他俯视着眼睛这位神交已久的知己,他想伸手抚摸她的秀发,但一想到她是一名各方面都强过自己的女飞行员,那刚要抬起的手又停下了。他的迟疑没能逃过她敏锐的余光,她缝好棉裤,用牙咬断线头,站起来说:“贺铭,我今天只想问你一个瓿,你必须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我向毛主席保证,我一定有问必答,每答必实。”“你不必向毛主席保证,你只要向我保证就行。”“好,我庄严地向姚玉兰机长保证,我一定如实回答,你就问吧!”“去年我俩劳动时,你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劳动时我说的话多啦,你指的是哪一句?”“你说你心里如果没有蓉妹,就会接纳我,这话是你说的吧!你刚才说对蓉妹已经死心了,那是不是该把我往心里放了。你清楚,不等蓉妹有最后归宿,你不死心。我也一样,只要你没有与别的姑娘成亲,我也不会死心。你在等,我也在等。现在终于到了水落石出的时候,我就想问问你,我有没有白等,我这个姐姐是不是该改变身份了?”“玉兰,我坦白地告诉你,开始与你交往时,我只把你当好朋友、好姐姐,但慢慢地你在我心中的位置,随着蓉妹的离去发生了变化,由友情变成了爱情,但有两堵又厚又高的墙壁挡在你我中间:一是蓉妹的影子还缠着我;二是我们之间的差距太悬殊,你是上过画报封面的名人,我却是个一事无成的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