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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會有這一天的。

歸墟崖上，方寸之地，老松頑石依然如故。劍千山先是走到了最東邊，俯瞰腳下的深淵，竟然也有些眩暈。層層雲霧掩蓋其下，他忽然想起來很久以前他問過師父，&ldo;歸墟&rdo;是海，而十三峰都是山，為何千機峰頂最高一峰卻要叫&ldo;歸墟崖&rdo;？

他還記得問歸途是怎麼回答他的：&ldo;從歸墟崖俯瞰下去，雲海如濤。而歸墟崖下……&rdo;

&ldo;道長來得好早。&rdo;

今天怕是不宜深思。

劍千山微微一怔，回過頭，正看到那人唇角含笑，倚著大青石，抱著花哨的銀劍：&ldo;是特意來等我的嗎？&rdo;

說罷，他又笑了一聲：&ldo;七夕佳節，牛女相會。在這日子裡約在此地，若是不為決戰而為私奔，那就真是妙極了。&rdo;

他說到這裡的時候，天上一道閃電帶著一聲炸雷，嚇得他也是一愣。劍千山便慢慢轉過了身，執劍在手，略略垂眸，低低帶笑：&ldo;阿影，這裡很高，亂說話會被老天爺聽見，要遭天譴的。&rdo;

&ldo;天譴？那最多就是死無全屍唄。&rdo;星河影笑了笑，一手卻已經握住了劍，&ldo;師兄，這大概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師兄。&rdo;

又是雷聲，風勁陡然凌厲，空氣里有雨水的味道。星河影忽然轉頭看向斷雁崖，在暴雨落下的瞬間，忽然有些惋惜一般：

&ldo;還以為二師兄那個看熱鬧的性子，今天怎麼也會混在人群里來送兄弟一程。&rdo;

&ldo;怎麼？&rdo;鋪天蓋地的暴雨落了下來，天地間頓時只剩了一片迷濛。劍千山的聲音卻刺破了雨幕，直傳給星河影聽見，&ldo;畢竟同門一場，兩年不見，也多少惦記他了？&rdo;

&ldo;怎麼會。&rdo;雨里，有劍出鞘的聲音，&ldo;只是他一貫見不得我好，這時候若是不來看我怎麼死的，不是太可惜了。還是說神功大成長生不老了，眼裡就沒我等凡夫俗子的情仇恩怨？&rdo;

&ldo;人活著，就是有恩怨的。&rdo;劍千山回答著，亦慢慢拔劍出鞘。不知是不是某種默契，明明兩人都有內勁足以隔開雨水，這時候卻都任由暴雨淋了一身透濕。雨水忽然淌過眉梢模糊了眼睛，星河影略一閉眼，忽然手腕一挽一劍先出！

他可真是太了解劍千山的性格了，總是不肯在這時候占人便宜的，他若是不出劍，難道兩個人要傻站到世界盡頭不成？

眼睛再睜開的時候，就帶著猩紅血色。

火月流雲劍的特點，就是快。

劍鋒很快，吹毛斷髮的鋒利；出劍也很快，似是雨幕里一道白虹颯然而出。幾乎沒有人能看得清他的劍，死在這劍下的人，只知道劍光一閃，而後就再不知何謂生死。

而道心歸崖劍卻是慢的。

它慢到你能看清他如何揮出，甚至看得清劍上的花紋。

可這一劍，像是一種必然，一種命運。即使你看到的這一劍，也無法避開這一劍。在他一劍斬出的時候，一切就都有了定數。

有人能快過命運和定數麼？

有。

暴雨里驚雷一聲流光一動，忽然是一聲銳響，火月流雲劍直襲劍千山胸口，霸道內勁碾壓而來，道心歸崖在他胸口一寸之餘便無法寸進。星河影兩眼帶著血紅，這一劍，連宿命都可以斬斷。

然而，卻沒有斬斷宿命。

劍氣已經逼得劍千山一顆心幾乎迸裂，而正是劍氣破體前短短一瞬，這股劍氣卻猛地倒流回去，反倒是星河影受此一擊退開五步，踉蹌一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