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3/5页)

怪,阿吉想,他在清理这一堆乱麻,谁也不怪,要怪就怪自己, 但他怀疑是不是有规律可循。也许有些人总能在合适的时候说恰当的话,就像悲剧的创始者、希腊诗人泰斯庇斯那样,总在历史上的适当时机亮相;而有些人则像阿吉· 琼斯那样,他们出场只是为了凑数。更糟的是,他们看到提示走上舞台,却在众目睽睽之下马上倒在舞台中央死掉了。

本来,到了这时,整件事情、倒霉的一整天,都要画上一条黑线,可当时发生了一件彻底改变阿吉·琼斯的事情。这事并非他努力的结果,而纯粹是由于一个人偶然撞上了另一个人。出了意外。这个意外就是克拉拉·鲍登。

还是先来一番描述吧。克拉拉·鲍登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很漂亮,就是黑了一点,也许,正因为黑才显得那么漂亮,有种古典美。她亭亭玉立,皮肤黑得像黑檀,又像压纹黑貂皮,头发梳成马蹄形辫子,运气好辫子就往上翘,运气不好就朝下垂。此时,辫子正翘着,不知道这是不是意味着什么。

她用不着胸罩——她不受约束,甚至连地心引力也奈何不了她——她上身穿着及胸三角背心,露着肚脐(形状很漂亮),下身是绷紧的黄色牛仔裤,脚蹬一双淡褐色绒面系带高跟鞋。她带着梦幻的色彩,踩着轻快的步子从楼上走下。阿吉转身看她,觉得她很像成熟的良种马。

在阿吉看来,只有在电影里才会有人这么惹人注目地款款下楼,光艳四射,令全场鸦雀无声。在现实生活中他还从没见过这种场面。可是克拉拉·鲍登做到了。她在慢镜头中走下楼来,笼罩在落日的余晖和模糊的灯光中。在他见过的女人中,她不仅是最美的尤物,还是最会安慰人的可人儿。她的美不是那种冷艳的商品。她散发着久违的女人气息,宛如你最喜欢的衣裳。她的身体长得不太协调——手脚跟中枢神经系统有点不调和,但在阿吉看来,连她的长手长脚也显得异常优雅。她很轻松地展示自己与年龄有点不相称的女性魅力(跟阿吉以前碰到的多数姑娘不同),不像那种笨笨的皮包,怎么拿都不舒服,挂在哪里都不合适,什么时候放下都不妥当。

“打起精神来,朋友,”她用轻快的加勒比口音说,这让阿吉想起那个牙买加板球运动员,“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我想已经发生了。”阿吉衔着的烟已经燃尽了。他刚扔掉烟头,克拉拉便一脚踩灭。她咧开嘴笑了,这一笑暴露了她的一个缺陷——整整一排上牙都不见了。

“老哥……都掉了。”看到他吃惊的样子,她口齿不清地说,“不过我这么想:到了世界末日,上帝才不在乎我有没有牙。”她柔声笑了。

“阿吉·琼斯。”阿吉边说边递给她一支万宝路。

“克拉拉。”她无意中吹了一声口哨,微笑着,点燃烟吸起来,“阿吉·琼斯,你的样子和我想象的一样。克莱夫他们对你胡说八道了吧?克莱夫,你有没有耍这位可怜的老哥?”

克莱夫哼了两声,几杯酒下肚,他已经对阿吉没印象了。他接着被打断的话头,继续谴责列奥对政治牺牲和肉体牺牲的区别的误解。

“噢,没有……不要紧,”阿吉慌乱地说,在她精致的脸蛋面前显得那么没用,“不过是一点分歧罢了。我和克莱夫在有些问题上看法不同,我想是代沟吧。”

克拉拉拍了拍他的手:“瞎说什么呀!你没那么老,好像还没我老呢。”

“我够老了。”阿吉说,接着忍不住告诉她,“你一定不会相信,我今天差点没命了。”

克拉拉扬起眉毛:“别说这些。嗯,加入俱乐部吧。今天早上这里人很多,这派对真是奇怪。你知道,”她用一只长手轻轻碰了碰他露在衣服外面的地方,“你差点都见死神了,可气色真的很不错。想听听我的忠告吗?”

阿吉·琼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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