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 (第2/5页)
画着,“我没了。”
“来一颗,谢谢你。来一颗吧?”男孩急切地反复说道。
“噢,看在上帝分上,”萨马德大声说道,“我们得把发报机修好,让这玩意儿动起来。我们继续干,好吧?”
“泡泡糖,先生,士兵先生,泡泡糖。”差不多跟念经似的,孩子们把学会的那几个词混合起来,随意组合。
“来一颗吧?”男孩伸出胳膊,他使劲太大,脚跟都踮起来了。突然,他摊开手掌,讨好地笑着,准备讨价还价。在掌心里有四张卷成一捆的绿色钞票,像一把草似的。
“美元,先生!”
“你从哪弄来的?”萨马德问,伸手就抓。男孩一把缩回了手,不断地换着脚——这是孩子们从战争中学来的顽皮舞蹈,表示警惕的简单方法。
“先给泡泡糖,先生。”
“告诉我哪里弄来的。告诉你,别想耍我。”
萨马德一伸手抓住了孩子的手臂,孩子拼命扭着想脱身。小伙伴们开始溜了,丢下这位很快便被制服的斗士。
“你有没有杀过人?”
萨马德前额的血管猛烈地跳着,好像就要从皮肤下面一跃而出。他想捍卫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国家,为那些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人复仇。阿吉大感惊奇。这是他的国家,他尽管渺小、冷血、普通,可他终究是这国家的中坚分子之一,但他却丝毫没有如萨马德那样的感受。
“没有,先生,没有,没有。是他给的。他。”
他伸出没被抓住的那只手臂,指着一所破败的大房子,那房子就像一只正在孵小鸡的肥母鸡那样蹲踞在地平线上。
“是那所房子里的人杀了我们的人吗?”萨马德咆哮着。
阿尔弗雷德和萨马德的牙根管(6)
“你说什么,先生?”男孩吱吱叫着说。
“是什么人住在那里?”
“是个博士。他在里面。但病了。动不了。病博士。”
没逃走的几个孩子七嘴八舌地证明那人是叫这个名字。病博士,先生,病博士。
“他生什么病?”
那男孩现在很得意有人注意自己,于是夸张地模仿起哭泣的样子来。
“英国人吗?像我们这样的?德国人?法国人?保加利亚人?希腊人?” 萨马德松开手,因白费力气而感到疲惫。
“他谁也不是。他只是病博士。”男孩轻蔑地说,“泡泡糖?”
几天过去了,援兵仍然没到。他们只好继续留在这个轻松愉快的村庄里。打仗的紧张感渐渐离阿吉和萨马德而去,两人越来越松懈,慢慢进入了平民的生活状态。每天傍晚,他们到古赞老头的小餐馆吃饭。一碗稀汤值五支香烟,鱼不论品种一律值一枚低阶铜勋章。阿吉的制服破了,现在穿的是迪金森-史密斯的,所以手上有几枚死人的勋章,可以用它们换点奢侈品和必需品:咖啡、汤、巧克力。为换猪肉,阿吉掏出一张印着多萝西·兰莫尔的烟卡,那东西从他入伍起就一直贴屁股放在后裤袋里。
“行了,萨姆,我们用这些当代币券,就好比是餐券。等我们有办法了,你想要,还可以赎回来。”
“我是穆斯林,”萨马德说着,把一盘猪肉推开,“再说,我的丽塔·海华丝是要跟着我一起离开人世的。”
“你怎么不吃?”阿吉说,同时像疯子似的狼吞虎咽着自己面前的两块肉, “要我说,可真够怪的。”
“我不吃肉,道理跟英国人永远无法真正让女人满意一样。”
“怎么说?”阿吉问,暂时停止了大吃大喝。
“这跟我们的文化有关,朋友,”他想了一分钟,“可能还有更深的原因。可能是我们骨子里与生俱来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