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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高聲道:「你是受過教育的,當年陳叔連飯都快吃不上了,還在咬牙供你念高中,你的腦子應該用馬克思列寧主義武裝,應該裝著公平正義和男女平權,應該裝著獨立自強,而不是重男輕女的封建餘毒!」
安然願意教她,願意點撥她,那是看在同為女人的份上。捫心自問,如果她也跟陳愛農一樣小小年紀就斷絕關係下鄉,想要在惡劣的環境下生存,她做得又能比陳愛農好多少?
她唯一幸運的,就是遇到了宋致遠,他雖然木訥,雖然不開竅,但至少沒有重男輕女思想,沒有用這種垃圾毒害她的思想。
陳愛農臉上閃過一瞬間的心虛,但下一秒又變回那個木木的活死人樣。
陳六福聽見動靜出來,十分光火的看向自己閨女:「胡說什麼,跟你小安姐姐道歉。」
陳愛農充耳不聞,依然活死人g。
就連陳六福也沒想到,才幾年沒見,他的女兒就變成這幅模樣。今天他挺失望的,本來看見閨女的一瞬間,他是喜出望外的,雖說斷絕關係了,可依然改變不了他們的父女關係,誰知他想像中的父女抱頭痛哭,痛哭流涕並未出現。
他的女兒,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了一個活死人。
到底是什麼樣的磨難,讓她變成這個樣子?陳六福也是下放過的人,知道農村生活遠比想像中辛苦,尤其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女孩。
陳六福嘆息一聲,「既然是一個家庭,咱們就該互敬互愛,小安對咱們,對你哥你嫂那是有目共睹的,你才剛回來,不知道情況……」潛台詞是你幾年沒回過家,我當初在牛棚里沒吃沒喝的時候你就在隔壁生產隊也沒見你給我送口吃的來啊。
父母的心,也會被兒女傷的。只是他們不會表達而已。
楊金鳳趕緊說:「對對對,小安對咱們那真是掏心掏肺的,愛農你別鑽牛角尖。」哪怕不是掏心掏肺,但對於他們這樣底層的工人家庭來說,給他們發福利,幫他們說好話,現在醬油廠領導對他們那叫一個客氣,光這幾條也夠了。
安然倒是沒想到,楊金鳳居然這麼想得通,看來陳叔挑兒媳婦的眼光不錯,楊金鳳就是他還沒下放的時候幫兒子找的,說她雖然為人掐尖了點,但那不是本性壞,只是長期底層生活導致的,配自家這本來也沒啥眼界的兒子倒是正合適。
當然,這些話是他跟包淑英說的,包淑英又當閒話講給安然聽的。
陳女婿拉著木木的陳愛農,嬉皮笑臉說:「對不住姐姐對不住,咱們愛農就是個一根筋,她說話過嘴不過心的,你別跟她見外。」
安然其實並不想陳叔難做人,畢竟他大半輩子不幸,現在好容易剛過兩年安生日子,這種時候他的內心一定是很渴望家庭和睦,尤其是小十年未見的閨女,他再被傷透了心,血脈親情也是割捨不斷的。反正她的目的就是警告他們,別想挑撥他們母子關係,別想欺負她的孩子,意思傳達到就行了。
於是,就被楊金鳳和陳進步勸著,半推半就坐回了客廳,但陳女婿無論再說啥,她和宋致遠都不怎麼接茬了。
吃過飯,看樣子陳愛農一家四口是不想回去了,可宿舍就這么小大,安然給母親使個眼色,包淑英就找個藉口打算跟他們回二分廠去了。
陳六福愧疚的看了老伴兒一眼,「要是喜歡,就多住兩天,明天後天我跟科室的人說了換我值班。」
兩個人這點默契還是有的,那就是怕陳愛農一家子待宿舍不走,到時候陳六福倒是上班去了,還不得辛苦老太太給他們做飯吃?與其這樣,不如她先去安然家住幾天。
鐵蛋和貓蛋知道姥姥要去家裡住,那真是比過年還高興,都爭著晚上要跟姥姥睡一個炕,真跟小時候一樣。
「哎喲,這是包嬸子?」剛進大院,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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