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1/4页)
梅秀成夫人眼见着小叔子一命归西,留下孤儿寡母的成了拖累,就更把梅秀玉视为异己。等梅秀成病势稍稍缓解,她便把梅秀琬的信搜出来,佯装好意地说道:“那么多上门说亲的都叫二姑娘挡回去了,好不容易有个她自己喜欢的,你再这样不长不短地拖着,到时候四川的姑子问起来,你咋交代?我这当嫂子的想管吧,怕人家说我见不得小姑子。不管吧,又怕害了妹妹。”
梅秀成一把将信抓在手里,冷着脸说:“你就别往自己脸上贴花纸了,见得见不得,自己心里明白。”梅秀成夫人被丈夫一句话点破,也顾不及遮遮掩掩,两只眼睛瞪得溜圆,红涨着脸说:“你今儿把话说清楚,我啥时候见不得她了?我是没给她吃,还是没给她喝?”说着说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虚张声势地扯开嗓子干嚎起来:“我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哪。要不是怕人家说你堂堂养兴谦大掌柜,混到如今连个妹妹都嫁不出去,我何苦操这份闲心哪。”
自从梅家老二在外出了事,梅秀成夫人在家里气壮了许多,对梅秀成的话再不像过去那样言听计从,一有点事就叹自己命苦。梅秀成是个要面子的人,怕吵起来邻里笑话,也懒得和她计较。这会儿见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得有滋有味,心里烦闷得不行,一拍桌子说:“你也别哭给我看了。明天我就找人到汪家提亲,把人嫁出去,大家都落个干净。”
他猜度,依自己和家礼的交情,思量家礼的为人,联想起那天家义和梅秀玉在后院的情景,隐隐约约悟出些其中的玄妙,觉得梅秀玉也未必就是单相思,事情并不是没有一点可能。他把梅秀琬的信拿给梅秀玉看,说道:“信早来了,被我收着,没拿给你看,是担心家里出了这宗事儿……”
梅秀玉从头至尾看完,又细细看了底下的日期,没说一句话。梅秀成说:“你不会怪我吧?”梅秀玉说:“大哥,我明白你的心思。”梅秀成试探地问:“那你的意思呢?”梅秀玉垂着眼,低声说:“婚姻大事,自古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母不在了,自然要由兄嫂拿主意。”
梅秀成看她的神情,像是期待着自己能去汪家走一趟,也就不再多问。事儿到了这个份上,他再不能只顾及自己的脸面了。
媒人上门一说,家礼果然喜不自禁,说道:“我跟梅掌柜交情深厚,不分彼此。若能跟他结上亲戚,自然是件幸事。”媒人打着哈哈说:“梅家二姑娘论人品,论长相都是百里挑一的,多少人想高攀高攀不上。等我回去给梅掌柜回个话,再来讨你们老二的八字。只要两人八字合,这事儿就算铁板钉钉。”
玉芝送媒人出门,正遇上家廉从外面回来,进屋不经意地问家礼:“那是谁呀?抹得像个唱二簧的。”家礼掩饰不住高兴地说:“是来给你二哥说亲的。”家廉一听笑了,连问:“谁家?谁家?”家礼说:“养兴谦梅掌柜的二妹妹。你看你二哥会同意不?”家廉不假思索地答道:“会,会,肯定会!养兴谦的姑娘都是才貌双全,二哥怕是求之不得。”家礼胸有成竹地说:“我猜也差不多。”
晚上,家义一进门,家廉嬉笑着就嚷嚷开了。“二哥,恭喜!恭喜!”家义惊讶地问:“你咋知道的?”家廉说:“我一回来大哥就跟我说了。”家义愣怔着两眼,一头雾水。“大哥?大哥听谁说的?”家廉说:“啥听谁说的,都是大哥替你一手操办的。”家义瞪他一眼。“你又在胡扯,这事跟大哥根本不沾边。”家廉一拍腿。“哎,我咋就胡扯了?你说这话可没良心。”家礼一边儿看出两人像是说岔了话,插进来问家义:“你说的是啥事儿?”家义说:“今儿城关镇的青年干事找我谈话,说组织上要抽调我去县政府工作,跟文教科一起下去扫盲,可能不几天就要去那边报到。”没容家礼反应,家廉在一边儿拍手叫道:“双喜临门,双喜临门!”家义不解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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