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2/4页)
举一动,不断向清政府打他的〃小报告〃,列出种种〃罪状〃。如中国使馆人员参加英国女王在白金汉宫举行的音乐会时,他曾翻阅音乐单,刘也认为这是效仿洋人所为,大为不妥。连他不用茶水而改用银盘盛糖酪款待洋人、想学外语等等也全都是罪过。更严重的罪状是说他向英国人诋毁朝政,向英国人妥协等等。刘锡鸿还附会当时京师议论,以此诽谤郭嵩焘,使他在与英法进行外事交涉的时候也屡受阻挠。正是由于异己势力抨击与倾轧,他才不敢公开地发表自己对西方的看法,真实地反映西洋的事实。因此,这在一定的程度上阻碍了他的正常思维,同时也影响了西学的传入。
出洋之前,刘锡鸿也算是他在广东的旧识,谈起洋务来,也颇为投机。刘此时希望跟郭嵩焘一道放洋。但谈洋务是一回事,办洋务又是一回事,他认为刘锡鸿脾气太刚,好意气用事,而办洋务是〃水磨工夫〃,颇不相宜。哪知刘这个人不死心,托他的一位好友朱孙诒来说关子。朱孙诒对郭嵩焘说:〃你批评他不宜办洋务的话,我都跟他说了,他亦很有自知之明,表示一切不问,你只当带一个可以谈谈、以解异国寂寞的朋友好了。〃
听说,他可怜刘锡鸿穷困不得意,便上奏保刘充任参赞。刘锡鸿本是个司员,而且只是六品的员外郎,论资格只能当参赞。不过上谕下来,令郭嵩焘大惑不解,深感官场无常,竟是〃刑部员外郎刘锡鸿著即开缺。以五品京堂候补,并加三品衔,充出使英国副使〃。这种例子,殊为少见;其中有个内幕,军机大臣李鸿藻对郭嵩焘的态度,有些怀疑,怕他出使后,处处帮英国人讲话,因而提拔刘锡鸿,以副使的身份去钳制正使。
这刘锡鸿真是个不明事理的人,以为李鸿藻派他去当〃打手〃,所以谢恩以后,便直奔郭府,责问他为何不保自己当副使而当参赞,说他不够朋友,另外还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等于是骂了郭嵩焘一顿,气得他半死,总是遇到这种恩将仇报的人,只好自怨命中注定。后来刘果然处处跟他为难,而且大吵大闹,不顾体统,他后来写信给李鸿章,形容与刘锡鸿共事为〃鬼嗥于室,狐啸于梁〃,公使馆的上下不得安宁,一派混乱的场面不难想象。
同室操戈,两败俱伤(3)
如果将郭刘之间的矛盾、争斗引为改革派与顽固派的你死我活,也未必如此,从后来刘锡鸿所作《英轺私记》一书记录的在英见闻,似乎看上去与郭嵩焘的访英观感并无二致,在这份记录中,刘锡鸿说:
伦敦街道两旁,白石平垫,通男女往来。中则沙土碎石筑成,车马所经也。道之广者,可七、八车并驰,狭者亦可四、五车,皆洁净无稍垢秽。民居、官署规模不甚悬异,结构类皆四层,并入地者计之则五层(各屋皆有入地一层,为下房、为厨、为屯煤所)。白石为墙、为柱,铸铁为护栅,为栏杆,环于门外。其内糊壁以花锦,铺地以细毡毯,嵌窗以玻璃数尺,亦铁栅护之……
伦敦无城,其巩若城阙者,火车所经之桥梁也。民居稠密,不可以行火车。爰以巨石为飞桥,于万家烟户之巅,架以铁板,垫以沙土,俾往来焉。卧百尺楼,时闻其上雷轰隐隐不断,则火车过也。
细读《英轺私记》不难发现,刘到了英国之后,思想也起了一些变化。从〃天朝上国〃〃下凡〃来,刘对英国这个颇为发达的〃蛮夷之邦〃也留心观察,仔细记录。在刘锡鸿看来,英国的〃政俗〃有以下的特点: 〃无闲官〃、〃无游民〃、〃无上下隔阂之情〃、〃无残暴不仁之政〃和〃无虚文相应之事〃。刘曾观看英国议会辩论,感叹道:〃盖合众论以择其长,斯美无不备;顺众志以行其令,斯力无不殚也。〃刘还注意到英国的〃民〃的政治力量。这和其出使之前的西方政治观……〃商贾是政治的主体〃的想法有关。在出使之前刘锡鸿把〃尊卑贵贱礼制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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