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 (第2/4页)

亮。头顶的灯亮着,墙是亮的,地毯是亮的,壁上的画是亮的,门上映射的图案也是亮的。包围在光影里我感到很不舒服,所有的东西都太刺眼了。

我又回到“索耶”。四下里万籁俱寂,所有的灯都关闭了,所有的门都关上了,所有的人们都在睡梦里。我走到客厅里,在一把沙发椅上坐下,随手打开了电视机。电视里正在播放一个关于减肥的节目,一个商业广告,一些女人在那儿不着边际的胡扯,还有一个职业的摔跤表演。有几个频道被静电干扰得看不清楚,而我却觉得被干扰的屏幕才最有意思,就那样连着看了一个小时。

我关了电视,还想找点什么事干,不觉得困乏,也不想睡觉,也不想回到药理部,不想穿过那些大厅。大厅里光线太强了,会使我很不舒服。

靠墙有一排书架,上而堆了许多书。我很小就开始读书,并且总是如饥似渴地读书,这么多年以来,这是我除了闯祸闹事和惹麻烦以外,少有的能坚持始终去做的事情之一。我被那些书吸引过去,在书架前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这里有三个书架,每个书架上有大约四十本书。在我浏览这些书籍的时候,真希望它们能让我进入另外一个世界,希望它们能让我摆脱这该死的地方,哪怕是一会儿。就算我不能实际地做到,我也渴望让我的心天马行空,带我离开这该死的地方,片刻也好。

书架里有一些读者自编的书目,像《马上流出去:在哭泣中成长》、《否定不是埃及的一条河》、《天使与上瘾:让上帝的助手来帮你!》、《爸爸不爱我:上瘾的故事》等。关于“十二步骤戒瘾法”,有一系列丛书:《步骤一:松弛》、《步骤三:追求与升华》、《步骤六:准备行动》、《步骤十一:沟通》。还有几本早已翻得破旧的《新约》,我以前读过《圣经》,现在就不必为它浪费时间了。

我拿起一本厚厚的破旧的蓝皮书,封面和标题都不见了,扉页上面有一个标记,一个圆圈,里面是一个三角形。以前有人给过我这本书,我的朋友给过我,朋友的朋友也给过我这本书。他们都希望能够改变我。书名是:《酗酒者必读》,扉页上就是这个节酒的标志。以前我从未读过这本书,连翻都懒得翻它。谁把它给我,我都会把它扔到臭水沟里,或者随手塞在眼前的垃圾下面。我曾经参加过成瘾者互诫协会的会议,那帮人没能打动我。我发现,这些事情从本质上说不过是一种替换罢了,一种瘾被另一种瘾所替换。化学药品与上帝、与一个协会会议的交换。这些会议本身就让我受不了。没完没了的哭诉,太多的抱怨,还有责怪,加上关于所谓超级力量的胡扯。没有什么超级力量或上帝该对我过去和现在负责。没有什么超级力量或上帝能够治愈我。任何哭诉、抱怨、责备的会议都不会带给我一点点的安慰。

我的讣告(2)

我是一个酒鬼,一个吸毒者,一个罪犯。现在是我生命里最糟糕的时刻,我在明尼苏达某地的一个戒瘾中心里。如果我离开这戒瘾中心,那么我的家人和仅存的几个朋友都会唾弃我。假如我离开这戒瘾中心,我的下场只能是进监狱或死掉。午夜里我独自一人,既不想回病理部去,也不能入睡,我只想喝酒,喝它五十遍!我想要一根管子和一些石块 石块:一种毒品。,想要一大堆甲安菲他明,想要磕十遍迷幻药,想要一管工业纯度的胶毒,给我一瓶药片吧,给我一些用“天使粉”混合的麻醉剂吧,给我!给我!给我什么都行!我得离开这儿,就算身子出不去,至少我的心也得出去,总之我得离开他妈的这地方!

我拿起书怔怔地看着。我知道它不会伤害我,知道自己不会为此失去什么,我开始读起来。开场白是一位医生写的,他是一位戒瘾方面的专家。他说,深度的酒精中毒基本上是无法治愈的。就他所知,惟一的办法就是靠病人的自我克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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