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部分 (第1/4页)
〃啊,绿子现在不在。〃对方说。
〃到学校去了吧?〃
〃晤,大概去了医院吧。您贵姓?〃
我没报姓名,谢过后放下听筒。医院?莫非她受伤或患病了不成?但从那男子声音听来,完全没有那种不寻常的紧迫感。〃晤,大概去了医院吧。〃那口气,简直像是说医院是生活的一部分。到鱼店买鱼去了……如此轻描淡写而已。我思索片刻,终于厌倦起来,不再去想,折回宿舍。躺在床上看从永泽手里借来的康拉德的《吉姆爷》,把剩下部分一口气看完,然后找他还书。
永泽正要去食堂吃饭,我也一起跟去吃了晚饭。
〃外务省考试情况如何?〃我问他。8月份举行过外务省高级考试的复试。
〃凑合。〃永泽不在意地说,〃那东西,一般都混得过去。什么集体讨论啦面谈啦,和向女孩子花言巧语没什么两样。〃
〃那么说,倒是真够容易的。〃我说,〃发榜在什么时候?〃
〃10月初。要是考中,请你美餐一顿。〃
〃我说,外务省高级考试的复试是怎么一回事?参加的人全是像你这样的?〃
〃不见得。基本上都是傻瓜蛋,再不就是变态者。想捞个一官半职的人,百分之九十五都是废料。这不是我信口胡诌,那帮家伙连字都认不全几个!〃
〃那你为什么还要进外务省呢?〃
〃原因很复杂。〃永泽说,〃例如喜欢出国工作啦等等。不过最主要的理由是想施展一番自己的拳脚。既然施展,就得到最广大的天地里去,那就是国家。我要尝试一下在这臃肿庞大的官僚机构中,自己能爬到什么地步,到底有多大本事。懂吗?〃
〃听起来有点像做游戏似的。〃
〃不错,差不多就是一种游戏。我并没有什么权力欲金钱欲,真的。或许我这人俗不可耐刚愎自用,但那种玩艺儿却是半点儿都找不到我头上。就是说,我是个没有私欲的人,有的只是好奇心,只是想在那广阔无边而险象环生的世界里显一显身手罢了。〃
〃也没有什么理想之类的东西吗?〃
〃当然没有!〃他说,〃人生中无需那种东西,需要的不是理想,而是行为规范!〃
〃不过,与此不同的人生不是到处都存在的么?〃我问。
〃不喜欢我这样的人生?〃
〃算了吧,〃我说,〃谈不上喜欢不喜欢。事情不明摆着:我一不能进东大,二不能在中意的时候和中意的女人睡觉。再说嘴巴又不能说会道,既不能被人高看一眼,又没有恋人。就算从二流私立大学的文学院毕业出来,前景也未必乐观。我又能说什么呢。〃
〃那么,是羡慕我的人生啦?〃
〃也不羡慕。〃我说,〃我太习惯于我自己了。而且坦率说来,东大也罢外务省也罢,我都没兴致。我唯一羡慕的,就是你有一位初美小姐那样完美的恋人。〃
他半天没有做声,闷头吃饭。〃我说,渡边,〃吃完饭后,永泽对我说,〃我似乎觉得,你我从这里出来,十年二十年过后还会在某个地方相遇,还会以某种形式发生关联。〃
〃简直像狄更斯小说里写的。〃我笑了。
〃或许。〃他也笑了,〃不过我的预感可是百发百中的哟!〃
吃罢饭,我和永泽走进附近一间酒吧喝酒,一直喝到9点。
〃嗯,永泽君,你的所谓人生规范是怎么一种货色?〃我问。
〃你呀,肯定发笑的!〃他说。
〃我不笑!〃
〃就是当绅士。〃我笑固然没笑,但险些从椅子上滚落下来:〃所谓绅士,就是那个绅士?〃
〃是的,就是那个绅士。〃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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