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 (第4/5页)

”。

半年前,当自己从一个又长又古怪的梦中醒来时,惊恐万状地发现自己不仅撞伤了头,疼痛欲裂,还忘记了许多事情。

她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也不记得自己为何会到巴丘来,甚至连出现在梦里的那张净白削瘦的容貌,也变成了刀削斧刻的脸孔,就连眼珠子也与中原人大不一样,一双黑蓝色的眸子,隐约闪动熠熠蓝紫的神秘光芒,似是异族。

“你我是夫妻,因在中原得罪了官家,才隐名埋姓到这里,不巧半路上又遇上仇家追杀。”自称是她相公的男人不知是因为伤势过重还是有些寡言,三言两语就算是告诉了她事情的来龙去脉。

“相公……”她半信半疑,惶恐不安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声音细小如蚊蚋地道:“妾身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

“你叫……”他薄唇微动,言简意赅地吐出两个字:“颜歌。”

她的脑中立即浮现出一句诗词来,花颜笑春红,当歌共衔杯。

原来她的名字是这两个字,默默将那个名字反覆念了几遍,半晌,她又问道:“那相公呢?”

这下男人踌躇的时间更多了一些,眉宇之间难掩骄矜之色,却含含糊糊地说了句:“我姓晏。”

颜歌听了正欲再多问些,却见男人眉眼中一闪而过的厉色,当下便吓得将未说出口的疑问,“咕嘟”一声全咽了下去。

纵然失忆了,她也看得出这男人绝对不是寻常人,浑身上下有种莫名其妙的强大气场,刚毅威严,就算伤重得只能像个活死人般躺在榻上,她也不禁会被那种气势震慑,不太敢接近他。

甚至他的胸部,都刺着青郁郁的一头豹子呢!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颜歌难免生疑,因为自那日起,她夜夜都会陷入奇怪的梦境中,高大巍峨的城墙,古木森森,到处是碧波流水缓,荷香锦葵红,内侍和宫女们川流不息,来来往往,一时又到了一处极华美奢丽的府邸,亭台廊榭伴着花木扶疏,精巧有致……

来不及细想,一时又变成了刀光剑影,震耳欲聋的杀戮声声,车轮隆隆,马车内有一个文弱的美少年,生得净白秀美,面上无须,眉目间闪烁着风情万种,明明危在旦夕,却仍不忘逗她。

“小姐,你答应做我娘子,以后便要叫我相公,我们从今往后永不分开,好吗?”

梦中的她,虽初为人妇,可毕竟年少,脸皮又薄,只能垂着粉颈,听话地轻轻唤一声:“相公。”

那人便很开心地笑,再生生地呕出一大口鲜血……

颜歌猝然睁大眼睛,从梦中惊醒,也察觉到自己满脸都是泪水。

不敢声张,她悄悄地吸了吸鼻子,转过头去看睡在枕畔的相公,只见他紧闭双眼,蹙着眉头,显然正忍受着剧烈的疼痛,想起今天他用内力逼出好几大口黑色的血,颜歌不禁心生怜惜。

这男人实在是有副硬骨头,即使日夜被病疼折磨着,时常疼得满头大汗,也从来不曾吭一声。

她叹口气,伸出小手,轻轻地替他抹去鬓角的汗水,颀长高大的身躯似乎袭过一个强烈震颤,但没有睁开眼睛。

看向黑暗的窗外,颜歌又悄悄叹了第二口气,她与相公一样,同样在在受着煎熬,记忆如白雾茫茫的滋味真不好受,她想不起来自己夜夜梦到的究竟是什么地方,那个命悬一线的少年又是什么人?

没有人能告诉颜歌答案,连她自己也没有太多时间去弄清楚,就得担负起照顾病中丈夫的责任。

烈日将天际的最后一缕晨曦染得金黄,风沙还在不分昼夜不停地刮着,打着一个接一个的旋儿。

镇中一条狭窄土巷里,一抹纤细的身影正迎风艰难的前行,与巴丘其他女子的打扮无二,绦紫色的面纱遮掩住妍巧细致的小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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