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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谭嗣同,你个活曹操!你是不是要造反?有种的就先在这里拿我开刀!”
“你收拢兵权在前,压制直隶义民在后。当初挑兵,直隶义民给你摧残得奄奄一息,我就知道你和徐一凡是一党!行此大逆不道之事,你世受国恩的,还有脸活在这世上否?让你手下开枪啊,开枪啊!”
“大清深仁厚泽二百余年,岂是你们兄弟二人摇动得了的?我辈士子,这一腔血就是为了此时泼洒!”
人人都在乱骂,大清末世,旗人自己不出头,王公大臣们不出头,倒是这些位卑职小的书生在这里硬碰……如果徐一凡在场,他说不定就会苦笑感慨。说是满清的正统思想真的这么深入这些人骨髓,倒也不见得。更不如说是这些人都对即将来临的新时代的恐惧,对他们所学一切,所习惯的一切,都已经被时代潮流所抛弃的恐惧。
历史的脚步,从来都是沉重而缓慢。徐一凡的实力——尤其是军事实力已经足足压倒北方而有余。可他还是要殚精竭虑,营造出又一波大潮出来。这波大潮,就是表明,面临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过去所熟悉的一切,运用得得心应手的一切,都不再合于时宜。在新生势力面前,所有的一切,只会被越弄越坏。必须得让他们自己将这最后一步走绝,任何试图挽救的努力,让人看来,都只是一场笑话!
为了让这变革过程不像他历史上那样,要经历几十年的混乱,几十年的分裂崩溃,几十年的民族元气衰微至于谷底。为了让天下人能认清局势,放弃对满清的最后一点希望。让他变得无可争议的众望所归,而不是通过血战,经过几十年的战斗来统一全国——战端一旦轻启,不知道将有多少有心势力插手其中,说不定被他打残废了的日本也还有翻身的机会!……他只能如此暗中操弄北方的一切……别无选择。
可现在在场的只是文廷式,他身处其中,只是感到热血沸腾!在他就想加入其中的时候儿,一个军官已经在栅栏口大声下令。青布包头着对襟号坎的士兵们顿时动手,左一个右一个的将那些试图硬闯的官儿们拿下。虽然下手很有分寸,可也免不得有人扭了胳膊,有人散了辫子。
那军官还在儿高喊:“各位大人,何苦让标下等为难?谭大人维持住京城秩序,大家伙儿安静的等着朝廷下诏就是。我们都是朝廷的兵,难道还会造反不成?服侍好各位大人了,问清宅第,一个个好好送回家,看好了,免得有想趁乱打劫的混混儿伤了各位大人!”
这些多是清流的官儿一个个高声叫骂,也奋力挣扎。可读书人哪里弄得过这些大兵,识趣儿一点的就让他们制住,准备回家。不识趣的就满地挣扎得狼狈不堪。有的死硬派还在语不成声的给大家伙儿打气:“读圣贤书,所为何事?尽忠尽孝只在今日!和那二曹操拼了!”
百姓们嗡嗡的只是看着热闹,看到有些官儿狼狈处,还拍掌大笑。文廷式只觉得血都要冲到脑门儿了,张嘴就想喊:“我文廷式在此,要拿就连我一起拿了!”
一个字还没喊出来,他就被一只手捂住嘴,拉着他就朝旁边巷子里头钻。文廷式想挣扎,却强不过那人气力,踢打着手脚就被拖走。等进了巷子,那人放开手,文廷式才大骂出口:“当着天下人不敢杀文某么?要在这僻静处动手?好,快来!”
就听见背后的声音恶狠狠地道:“是我康南海!道希,我瞧着你才是痰气迷了心!”
文廷式一怔,半晌才听出康有为那一口带着广东口音的官话。回头一看,果然是康有为,穿着一件鼓鼓囊囊的大祅,再架上他黑瘦的样子,怎么也像一个平头老百姓。
看着文廷式冷静一点了,康有为这才冷笑着放开手:“复生没有派兵上门封府,道希你倒想自己凑上去么?复生还没发现咱们的作为,大人你倒想全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