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部分 (第2/4页)
,欢乐之极,不时仰起脖子,张开嘴巴将黑汁往它们喷射,也不知销了多少亡魂。穆双飞心有不忍,摇头道:“先生此招,未免过于毒辣,这般超度之法,形同杀戮,岂能称作功德呢?”野郎中大声道:“穆小兄弟虽然见识匪浅,可惜还不晓得我这超度法子的妙处,此法运作看似凶烈,残忍乖乱,暴戾恣睢,其实别有一番讲究。”穆双飞愣了愣,道:“请教端详。”野郎中看血黄金轰然倒下,化为朽败尘土,所以商贾亡魂亦然剿灭殆尽,绝无遗漏,遂将药篓子扶正,从腰间布囊中摸出一颗红色药丸,碾碎了扔了篓中,道:“你看这些亡魂中了黑水,成烟腾空,化为虚无乎?其实非也,不过是障眼法罢了。大伙儿且朝地上仔细瞅瞅,可有什么异处?”却看篓中一道状若蛟龙的黑影直直腾跃而起,撞着那银光灯笼的垂尾挂带,抖动盘旋得数下,略略漂浮,旋即势尽跌落,重又被筐入药篓中,登时光芒闪现,极其刺眼。芝麻黑虫见了此光,不敢嚣张肆闹,规规矩矩排着序列,钻入篓中。野郎中将盖子合上,哈哈一笑,拍拍巴掌。
众人暗道:“怎么个障眼法,地上能有什么?”凝目觑窥,见黄尘之中,突然冒出许多的小竹笋,那竹笋渐渐长高,至二尺时方歇止。每一竹笋皆生有人的相貌,或神情悲苦,或龇牙呐喊,或垂眉流泪,或挤眉弄眼。穆双飞恍然大悟,道:“哎呀,你用碎体之法破了它们的煞邪之气,然后将魂魄凝贯于竹笋中。那些芝麻黑虫,莫非是‘吃一树生一树’的旗缑虫?”野郎中笑道:“穆兄弟果然聪慧,只怕她们几位尚在云中雾里,没有听明白咧。”
原来那芝麻黑虫唤作旗缑虫,看似凶猛,其实于人畜无害,且是天地之间的一种珍稀宝物。此虫貌状狰狞、气势汹骇之下,颇有一种特殊本领,便是能吞吃恶邪树木,在体内运转消化之后,吐出黑色种子,根据当地土质秉性、风物造化的不同,生出不同种类、诸多科属之奇异植材。修妖成精的树木,倘若没有邪害之息,自然不用害怕它们,可是稍有戾气秽垢,被旗缑虫发觉,便在劫难逃,不得不“超度轮回”。适才旗缑虫扑噬血黄金之树,吃下它的身体,喷吐出状若黑水乌汁的种子,这些种子击在商贾亡魂身上,击破它们的煞气,吸收其魂魄于内,然后在青烟缭绕中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钻入泥下。此地受烂金之气熏陶日久,水汽甚浓,种子相应转成竹笋,那竹笋绰号“节节高”,生命力最是旺盛,须臾便破土而出,带着那些破除了邪煞之气的鬼魂拔高二尺。意切尼姑、姚纹月、九华、金算盘听得目眩神迷,唏嘘不已。野郎中笑道:“穆兄弟,你不妨拔出你那箫管,吹奏一曲《清雅修竹曲》,功德可成矣。”穆双飞也不推辞,莞尔颔首,竹箫贴于唇下,奏了此曲。但见竹笋之上诸多面容神情淡和,惬意舒闲,竹笋也化作节节绿竹,枝叶茂盛,不住往半空而伸去,待箫声停歇,原本烂金之地、松林环抱之中,已然铺上一层翠绿欲滴、葳蕤繁密之竹林。竹林上空,山歌小曲,穿越交纵,引着诸多魂魄或展懒腰,或手搭阳篷,或盘坐打尖,或仰卧观星,蹬开竹梢凤尾,越过银光灯笼,升入空中,渐渐杳然。意切尼姑心中欣喜,合十垂首,闭目诵道:“阿弥陀佛,它们总算是得到超度了,功德无量,功德无量。”九华笑道:“好个装模作样的大恶尼姑,此时扮相端庄,才勉强象半个佛家弟子,可是倘若有人问你佛家功课,念过几本经文,为何不会做超度法师,你这狐狸尾巴就露馅了,哈哈!”不待意切尼姑嗔目来打,蹦蹦跳跳便往穆双飞、金算盘处跑去。
那一曲《清雅修竹曲》相传乃是太上老君西出壶关之时所创,只在当时太守府邸处略奏,其后便无鸾鸣乐起,是以世上只知有《道德经》五千言传世,却不知李老君尚著有该曲,本为春秋末期礼崩乐坏之时“凭乐复礼,振兴王化”所用之。穆双飞箫管技艺极妙,吹奏此曲,但闻啸声如绵涛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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