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部分 (第3/4页)
,又似空岭云攀,说不尽的韵致曼音在竹海松林之间袅袅绕梁,长久难散。莫怪竹梢上无数魂魄,皆如痴如醉,终于胜沐春风,得了潇洒解脱。九华年幼,金算盘只重声色货利,意切尼姑脾性爽朗,甚好武功江湖之道,皆不谙音律,只觉得此曲颇为清雅,俨然如竹林小径,绿叶生,管节新,正合其名之意。
姚纹月心中却颇起波漾,想起自己在九王爷府时,幕府食客三千,招纳得几位当世高明乐师,自己略通音乐,便和他们高谈阔论,其中谈及此曲,皆是摇头惋惜。不想穆双飞年纪轻轻,却能凭一支箫管,奏出这般天籁之音,暗暗忖道:“那些乐师东拼西凑,收尽民间历史野料,方勉强奏得半段,未免就是原音。他那曲子一段接着一段,慢慢展开,如鲜花绽放,然后渐近秋色,如见碧云天,青草地,山映斜阳天接水之渺渺之景状,曲段可谓齐全也。只是他哪里收得这般曲子?”转念一想:“义兄亦然极擅铃鼓管弦之道,他曾和我说过,通音律之人,往往必胜于心机变辨之术,这些人若能为他所用,大事可济,倘若不成,就应该早早除之,免得成为棘手的敌人对头,反生祸殃。这穆双飞非同寻常,剑法精绝,法力高强,倘若他和义兄作对,那可是大大的不妙。”登时杀机隐生,恶念盘算,再一想:“他是个淡雅之人,听说只好修道,既然不甚问什么世事,哪里会和九王爷府势力作对哩?我忒也多心多疑了。”除此之外,她见识过穆双飞的本领,胸中凛凛,早存忌惮,便是穆双飞大声说道他果真要和九王爷敌对,若非有十分周全的谋划计策,她亦不敢轻易动手。意切尼姑冷冷看着她,蓦然问道:“好端端的,你发什么呆?”姚纹月猝不及防,吓了一跳,激灵灵打个寒战,强颜欢笑,道:“我看那些鬼魂得了超度,心里也替它们高兴,哪里是发怔?”意切尼姑哼了哼,心想:“我分明见你手捏长剑,手背处隐隐绷紧肌肤,几若凸显青筋,分明是对他瞬间起了杀意。我是习武之人,难道瞧不出来么?是了,你虽有诰封,是朝廷的什么太平郡主,可是论就根基底细,说白了还是女刺客女细作罢了,九王爷阴谲暴戾,你自然不是好人,我切不可对你稍存懈怠,免得你害我伙伴。”转过身去,目视前方,却对之加意留神,甚为惕防。
此刻银月灯笼之光色忽然散飘不定,野郎中叹道:“周围瘴气即将过来,穆兄弟,金老板,若似不嫌弃,信得过在下,何不与我同往抱鹅茅舍一避之?”金算盘和九华齐声道:“这里也有瘴气么?”野郎中道:“第一城隘,妖怪之地,有些瘴气也是理所当然。”金算盘脸色尴尬,讪讪笑道:“说得很是!前番大伙儿在一起喝酒吃菜,欢洽融融,彼此都是好朋友,还有什么信得过信不过的?先生此言,未免过了。”野郎中似笑非笑,抚须道:“原来是我说过了话,惭愧,惭愧。”气闲从容,摇头晃脑。意切尼姑见姚纹月往前走去,绰枪跟随,一步也不肯放松。野郎中拎起药篓子,前面引路,那银月灯笼半空趋行,光色愈发模糊,似乎长带之上,尽皆被一层氤氲掩盖,多半就是瘴气了,大伙儿知道这些恶息毒气的厉害,不敢怠慢,随他沿着那条小道径直插入松林中。野郎中蓦然想起一念,回过头来,淡淡道:“莫不是我眼睛有些花了?这位小师父和太平郡主颇有些想象。”意切尼姑急道:“相貌略有雷同罢了,其实细觑尚有偌大之差别。再说了,我是出家人,她是朝廷的尊贵郡主,我怎么会似她,也不愿意似她。”姚纹月本自微微颔首而笑,听得最后一句,秀眉轻挑,有些恚怒,哼道:“既然知道我是尊贵之人,难道还觉得野医生的话羞没了你不成?除却相貌形似外,你自然和我大不相同。”意切尼姑厉声道:“大丈夫也好,大巾帼也罢,为人处世但求无愧于良心,姑奶奶我可不稀罕什么铜臭富贵。”金算盘恐两人又吵了起来,急忙伸手扯拉穆双飞的衣袖,意思是你别隔岸观火光瞅热闹啊,好歹得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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