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部分 (第2/4页)

的一条大街都给净水泼过。为防江湖仇家乘机寻仇,三三两两的龙骧楼侍卫在街上往来巡视。龙骧楼内眼下主事的虎视坛主萧别离、鹰扬坛主余孤天都是不善言辞之人,完颜亨便特派龙吟四老中的耶律瀚海亲自来府中张罗。王府内早依着耶律瀚海的手段,布置得花团锦簇。花厅外高挑起盏盏八角琉璃宫灯,亭台楼阁间的长廊内也悬了水晶制的精巧彩灯,白日里虽未点起,远远瞧上去便已美轮美奂。耶律瀚海俨然已是今日芮王府的半个主人,进进出出,满头是汗,兀自羽扇轻摇,当真是调度侍卫运筹帷幄,迎候亲朋谈笑风生。

虽然芮王完颜亨不喜办事声张,但到了晌午时分,赴宴的轿子早在芮王府外远远排成了两排。诸多重臣贵胄便由完颜亨亲自陪同,引入花厅闲坐。一众品轶稍低的官吏虽然备了厚礼而来,却也难近芮王身前,只得赶着这机会四处献殷勤,或拉拢同年,或倾述乡谊,滴水檐下尽是相互揖让、如鱼得水的文武官员。

正热闹间,忽昕一声“圣旨到”,皇宫内侍赶来传旨,竟是大金皇帝完颜亮亲笔所书的芮王府匾额已到。完颜亨忙命人在大厅摆布香案接旨。那匾额以大红绸子缀了,高高挂起。传旨内侍一走,众官员亲朋呼拉拉围过来七嘴八舌地给芮王道喜,都道“皇恩浩荡,本朝罕有”。完颜亨脸挂笑容,漫不经心地随口应酬着。但眼尖的人隐隐地从完颜亨那淡淡的笑容后,觑出一丝若隐若现的忧色,便有人心内纳闷:“掌上明珠大婚,皇上钦赐吉日,再赐匾额,这是何等荣宠,这位芮王爷怎地瞧着还不大欢喜?”

大厅之中张灯结彩,百十根儿臂粗细的红烛闪耀,将大厅映得流光溢彩。卓南雁这时身着新郎的大红吉服,由耶律瀚海陪着,立在厅口向进屋的宾客左右作揖寒喧。跟这些进府贺喜的高官显贵相比,他不过是个六品侍卫,但他当初力擒萧裕,九州鞠会上力抗刀霸仆散腾,在京师之中声名早彰,更兼他此时成了郡马,人人见了他自不免高看一眼,客套话连篇。卓南雁本来性子跳脱,这般跟各色官吏文绉绉地谈吐多时,心内便觉烦闷至极。

忽听鼓乐呜响,却是申时一刻的吉时已到,众人兴冲冲地在大厅内分席落座。这时唱喜歌的闲汉卖劲高唱喜歌,宾客均知婚典将作,个个提起精神笑闹。满头大汗的卓南雁好不容易给个婆子引入后堂,才觉耳中清净了些。

本来照着女真族旧俗,成亲之仪没有太多规矩,但这大金中都本是辽国燕京,百余年前这里的汉人就用他们花样百出的风俗旧例同化了当年的大辽契丹贵族,眼下照样将女真显贵驯得服服帖帖。这芮王府的婚典更多的是依着汉礼而行。卓南雁给那婆子带入后堂,却见凤冠霞帔的完颜婷静静坐在床角,依当时的讲究,这叫“坐床富贵”。卓南雁瞧她坐得端端正正,心下暗笑:“这丫头这时只怕要憋闷死了吧!”那婆子笑盈盈地将个绾着双同心结的大红彩缎递到他手中,又向端坐床角的完颜婷努了努嘴。卓南雁便一手提了彩缎,将另一头挂在完颜婷的玉手上。在那婆子的引领下,卓南雁面向完颜婷,倒步缓行,用彩缎牵着她,款款向大厅行去。

不知怎地,这“牵巾”之礼一行,卓南雁的心忽地一沉:“不管如何,我卓南雁还是要跟完颜婷成婚了!”眼前不合时宜地闪过林霜月的倩影,心内便如针扎般隐隐作痛。他极力不去想她,但那影子便如水中的浮萍,越是向底按,越是清楚地浮上来。

他素来行事任性,原以为自己对什么都不在意,更不会将这些世间俗礼放在心上,哪知这时手中攥着那绾着同心结的大红缎子,却觉得沉重无比。他忽然觉得有些迷茫:自己跟婷儿成婚,当真只是为了骗取龙须之秘和龙蛇变吗?这么做到底值不值得?

正自寻思,两人已经缓步来到大厅门口,卓南雁猛觉肩头却给人重重一拍,只听萧别离沙哑的声音笑道:“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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