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3/5页)
力。
那一次,我麾下将士死伤近十万,而我也险些埋骨云南。幸得老太爷与封奕及时率兵来援,才避免了一场浩劫。可我也是到了那时才晓得,对于中了失心蛊的人,只能是以刀洞穿心脏,才能令旁人幸免于难。
“姑、姑娘,咱们仍是要上山么?”庄庄在一旁扯了我的衣袖,声音有些颤抖。
我安抚地拍拍她的手背,道:“咱们虽然与浴池萍水相逢,但此番他家中遭了如此大劫,于情于理咱们也不能袖手旁观,总是要帮他善后的。”
“善后……善后。”浴池跪在不远处呆愣愣地重复着我的话,片刻后,忽然就醒悟了般地放开手上“五弟”的尸首,发足狂奔向着山上跑去。
“跟上。”秦璋一面牵了我往上追去,一面对九宝沉声道。
落霞山的顶峰上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落霞派弟子尸横遍地,尸首的皮肉翻卷,身下凝固着褐色的血迹。
“呕。”庄庄立在我身旁忍不住干呕,九宝眉心紧锁,在一旁替她一下下抚着后背。
秦璋神色复杂地看着遍地横七竖八的尸首,握着我的手紧了一紧。
“狐狸,我没事。”
我晓得他一贯都是了解我那爱胡思乱想的个性的,所以尽管我此时确确念起这些年的杀伐,但也合不该让他再分心来顾我。
浴池一直奔到了大殿前才猛地驻足停下,他瘦弱的身影剧烈地上下起伏,显然是在大口大口地喘气,可见他实在是连一点武功底子都没有。能这样拼了命地冲上来,大概凭得仅是那一腔怨恨。
按照我的既定思路,浴池定是可以在落霞派的某个密室里见到他悲痛欲绝抑或身受重伤的长辈,但事实证明,这一切的臆想都来自于我在茫然无知时所看的那些话本子。而在现实生活中,并不是每个地方都会出现这样的一个密室,也不是每一个长辈都会在交待完遗言才咽下最后一口气,所以说戏剧都是对生活的一种升华再造。
浴池的祖父、父亲并他的几个叔伯通通惨死在大殿之上,喉部动脉尽断,右手皆不知去向,宽大的袖管之下空空荡荡,长剑跌落在地。
而我也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去形容眼下的情形,与浴池而言,他的血肉至亲全部横尸面前,而他却不知仇人是谁,就算恨,也都只能是恨了命运无常。反是我当年眼看着爹与二叔战死,又看着老太爷在大火中尸骨无存,倒确然知道仇人是哪个。只是造化弄人,终究连我也心甘情愿死在他手上。
根据狐狸的意思,是要将落霞派的一众掌门、长老安葬了我们再下山去。这样的做法原是本着人道主义的原则,也实在无可厚非。但是浴池这个人十分地固执,他坚持认为既然长辈们是死在了大殿里,那就说明他们誓要同落霞派共存亡,就不必埋了。
两个时辰后,偌大的落霞派湮没在一片火海之中,纵火人尉迟陌。
浴池的决绝实在令我惊讶,由此可见,越是平时温良的人就越是容易在面对灾难之时无坚不摧,就譬如尉迟陌此人。
落霞派灭门一事解决之迅速实在令人咋舌,但鉴于落霞山的高度,我们只得在山上又露宿一宿。浴池的情绪始终低落,木偶人一样做着维持他生命必须的吃喝拉撒睡。
夜里星子漫天的时候,秦璋仍旧按照往常的习惯与我在帐篷周围散步。念起来,他的这个恶习其实是在三年前养成的。那时我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身体各项机能都十分衰弱,秦璋本着强身健体的原则,就开始每日每日地拖着我出去散步。而这一散就散了这三年多,直到我误以为这个习惯其实是我与生俱来的才算罢休。
在散步的过程中,秦璋规划了我们下一步的行程,按照他的思路,我们下一站的目的地是建州,
建州是朱承钰的封地,也是这一趟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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