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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为——人民——服务!”

这回六连的干部战士们真是辛苦了,他们可以在冰天雪地里,在烈日骄阳下,站几小时一动不动,但他们受不了来自老连长那里一丝一毫的愤怒和忌恨。他们和自己的于排长一起承受了军长的怒目而视达半分钟之久,心里所承受的煎熬已经不能用时间来计算了。

军长检阅完部队回到主席台落座。应该是有意的,军长没有选择大理石台阶,而是拐个弯对准了来时的缓坡,足登青云梯,甩开驼鸟似的大步快步疾行,让跟在后面的团政委很不适应,紧赶慢赶,怎么也赶不上,最后只能自暴自弃,待军长坐稳当了,他才赶到自己的座位。

政委的脾气也很倔,他干脆不坐了,傻呆呆的直立在座位旁边,直勾勾的向六连队列方向注视,脸上的表情复杂得像一张快要被皱褶、涂抹、揉烂的军用地图,山川、河流、道路等地形地物隐约可见,就是找不到走向,更找不到精确座标。多年的历炼告诉他,一个少将军长狠命的盯着一个连队不放是什么概念。多年的政工经验让他深知,一个人一个连队在上级首长心目中的印象有多么重要。他心爱的六连,他曾经在那当兵、当排长、当指导员的“大功六连”难道就这么完了?死一个人,难道就要让一个团队,一个连队,承担如此巨大的后果?倒下一个兵,难道就要让一个全团、全师多年的标兵连队彻底倒下?

“标兵就位!”

“分列式开始!”

团长连续的山东大嗓门口令,机枪点射式的喷发而出。伴随着节奏鲜明的分列式进行曲,台上台下,曾经的、现在的六连人顿感一阵集体的解脱,跟集体放水差不多,暂时不再压抑,不再憋屈沉闷。他们从刚才的“羞辱”中暂时释放出来,精神和身体由紧张到放松,再转换到紧张,迅即由静至动,他们的身心,他们的注意力,随着激烈悲壮的军乐节奏,完全沉浸在雄浑厚重的脚步和呼号声中。

第十四章 意志(一)

寒风中,步兵六连踏着分列式节奏,踏着坚实的土地,士气冲天,整齐如一人,寒光闪过,肩上的步枪准确的劈下,一排排亮闪闪的枪刺,一双双清澈的眼睛,排山倒海的气势,压倒一切敌人的气概,让主席台上的军长肃然起敬,愤怒的眼神转为平和,平和的眼睛透视着信任,信任的双眸流闪着泪光,泪光轻轻闪烁,不经意间盈满眼窝。将军从不流泪,将军的眼泪从不会流到脸上。

音乐骤停,呐喊消失,分列式结束,大操场恢复沉寂,各连方队均回到原来阅兵位置待机,像等待宣判式的等待军长训话。几千人聚集在一起竟然没有一丝声响,令人恐怖的寂静,静得只剩下呼吸和心跳,像大战前夜,更像攻击发起前在敌阵地前沿前潜伏待机。

寂静中的六连方队整齐肃穆,保持着随时可投入战场,随时可以冲杀的“临战”状态,看似毫无破绽。可几个干部的心里早就开了锅,阅兵式亲眼看见军长恶狠狠的死盯于继成,像是怀着刻骨仇恨;分列式通过主席台时又隐约的发现军长眼圈泛红,这可不是吉兆,人急了才眼红,军长这是真气急眼了,他要死盯住六连不放啊。

几个干部用连、排思维猜测着正军职首长的心理,尽管有些超前,有些不自量力,但积极领会上级意图总不会错,小人物摸准大上级心理也并非难事,尤其在没有仗打的日子里,某些小人物差不多快成了首长们的肚里蛔虫。

六连的几个“泥腿子”干部可不像机关参谋、干事似的,擅长给首长号脉,他们的想法朴素简单,讲究直来直去。看到军长面目凶恶,他们的心就哆嗦。�